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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暗室，变猫

段柘捂着颤抖的右手，步伐不稳地回到自己的房间。

刚刚进门，他就卸去了全身的力气，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清瘦的脊背靠着门，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

昏暗的房间内，段柘独自一人坐在冰冷的地上。

这时候是夏季，空气中都蕴含着火热，段柘却觉得周身一片发寒。

他闭上眼睛，将头抵在门上，只觉喉间发涩。

楚川刚刚在大厅里的话一句又一句萦绕在他的耳边，像是一把把钝刀割入他的心脏……

“……活该你爹娘早死……”

段柘喃喃自语：“活该我爹娘早死……”

他低着头，长发垂下，落在脸颊两边。

“活该我……”

他突然大笑，神情恍惚又癫狂。

段柘摇摇晃晃地站起了身，肩膀耸然，低着头，朝着卧室墙边走去。

大笑之后，他的神情又麻木了。

他伸出手，在墙上的某一处按了一下，卧室墙边顿时出现了一道暗门。

段柘神色晦暗地走了进去。

暗室里光线十分昏暗，可见度很低，段柘却毫无迟疑地向前走着，熟练无比。

他的步伐沉重，每一步都像是拖在地上一样，声音在狭小的暗室通道内回荡着，阴沉得有些恐怖。

通道十分狭小，但是在进入了真正的暗室后，却觉得豁然开朗。

一个四四方方的房子，墙上挂满了琳琅满目的器具，空气中蔓延着一股熏香的味道，完全遮住了暗室里的血腥味。

段柘目光沉沉地扫过墙上的刑具。

此时，若是大理寺的人在这里，定然能够一眼认出，墙上的刑具都是大理寺中用来审讯重刑犯人的残忍器物。

一只素白细腻，但却骨节分明的手慢慢从墙上拿下了一道匕首。

段柘细长的手指把玩着匕首，那削铁如泥的刀刃在他手中仿佛只是一个玩具罢了。

他的神情依旧阴郁，看向匕首的目光，带着些危险的意味。

段柘静静地看了半晌，轻柔的长发垂下，落在他的脸颊两边，若是不看他的神色，倒还真是显得温柔无比。

突然，他手腕一转，那锋利的匕首对着右手便刺了进去。

锋利的匕首割入皮肉，他右手上雪白的肌肤顿时红了一片，粘稠的鲜血滴答滴答的从手指上滑落……

段柘脸上的神情却是丝毫未变，他眼神平静地看着流血的右手，眼眸深处好似带着压抑不住的疯狂。

如同一头困兽，被数不尽的锁链束缚在心里，挣脱不出来，只能伤害自己……

“哈……”

段柘轻笑了一声，笑声中带着难言的悲凉与疯狂。

原本静静站立着的人，仿佛突然觉醒了一般，猛然伸出手把匕首扔到了地上，随即，又将墙上的刑具一个一个全都扫下……

铁器落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段柘心中的压力没有得到丝毫疏解，反而令他心情更加烦躁。

段柘看了一眼早就被他扔到地上的匕首。

匕首上沾了他的血液，掉到地上后又粘上了泥土，这么一副恶心的画面，让他别过了头，不愿再看。

他一番折腾，整个暗室已经被弄得杂乱无比，各种各样的刑具，横七竖八的在地上，段柘右手还在滴着血，上面横着一道硕大的伤口，他静静地立在杂乱的地板上。

他环视了一周，眉眼低垂，竟然无端显出几分可怜来。

天色渐晚。

但是段柘在密室中看不出天色变化，他只能感受到时间一点点过去，右手上的血一滴滴流下，血液流过手腕上戴着的佛珠，佛檀香与腥味交杂在一起，令人作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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