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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泼茶

半晌，他才沙哑着声音开口。

“所以……果然是你干的？！”

段柘垂下眼眸，盘着手中的佛珠。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楚川在房间里焦躁地走来走去，试图压住心里的火气，但还是忍不住低声吼道。

“你疯了吗？那可是皇子！”

段柘低低地笑了一声，满是嘲讽。

“皇子又怎样？他惹到我了，就该死！”

楚川被他冷漠的话语一刺，想起了黄伯伯一家…

那个时候他也是这么一副嘲讽的样子，只是事实却跟他所表现出来的，大有不同。

楚川努力用之前的事情来说服自己，万一他是有苦衷的呢？

万一他是迫不得已的呢？万一是殷广潜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呢？

先冷静下来！

冷静下来！

楚川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好不容易将心里的怒火压制下来。

段柘却在这时候再次笑了一声，语气凉凉：“楚世子难道以为我救了黄家人，就是个好人了？”

他满眼嘲讽，毫不掩饰恶意，说：“你跟我认识那么多年了，自然是了解我的，我帮黄家人，只是为了利益罢了。”

“如今我杀殷广潜，也是为了清理拦路石罢了。”

段柘放下佛珠，懒懒地靠在了枕头上。

“你不是一直都知道我是个怎样的人吗？怎么一下子就因为一件事对我改观了？”

他又坐起来，直起了身子，缓缓靠近楚川。

“楚世子难道这么天真？”

楚川猛然看向他，双目赤红，犹如困兽。

“利益？！杀一个皇子对你来说能有什么好处？这只会给你带来麻烦！”

段柘慢悠悠地转了转佛珠，说：“你又怎么知道，这对我来说没有好处呢？”

楚川终究还是忍不住：“你真是个疯子！唯利是图，阴险狡诈！”

段柘不屑地轻笑一声。

这时候，有仆人端着药碗和茶壶进来了。

仆人低着头目不斜视，将药碗和茶壶放到了床边的桌子上，便离开了。

哪怕仆人一言未发，但却也使房中的气氛稍微有所缓和。

两人之间那种剑拔弩张的气势稍稍降下去了一些。

楚川平复着呼吸，打算心平气和地跟他沟通一下。

上一次的打脸，实在是让他印象深刻。

段柘看出了他即将恢复冷静，这对他的计划很不利。

于是……

他猛然拿起药碗，还带着些许烫意的药汁就被他泼到了楚川的脸上。

楚川原本心已经凉了，又被这一碗有些烫的药汁，重新撩起了火。

他小时候在军中长大，浴血奋战，也没有多大的洁癖，但他从来没有被人当面泼过东西！

被人往脸上泼东西，这简直就是一种挑衅！

“你干什么！？”

段柘直视着他暴怒的眼睛，不屑地勾出一抹笑，并未说话。

楚川若是面对别人，绝不至于如此不冷静，但他面前的这个人，总是有办法，轻而易举地让他失去理智。

此时此刻，他整个人双目赤红，几乎要被气的失去理智。

褐色的粘稠药汁从他的脸上嘀嗒嘀嗒地落下，沾湿了他的衣服，头发也有些湿，可以说是前所未有的狼狈。

他整个人都在颤抖，因为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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