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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时间转眼即逝。
临着第三天的晚上,扶风从燕南城内过来了,送上了议和书,上面盖着玉玺,慕容凤归见了脸顿时就黑了下来,虽然顾浮生不会做么把握的事,但如今见他拿着东西来,想着凤九的话,他的心里怎么也痛快不了。
凤九正和章景笙在外面说着话,见扶风过来,心里大概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起身看着章景笙:“我过去看看。”
凤九见到扶风了,章景笙肯定也是看得到的,他不知道凤九那天在燕南城里和顾浮生他们到底谈的什么,如今仗没打,他的心里却格外的没底,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样想着,也连忙站了起来:“我和你一起去吧。”
只要不是什么金腰带额事,慕容凤归一般是不会避着他的。
凤九原本是不想让他知道的,但不论早晚,总会知道的,现在过去也没什么不好,这样想着,她点了点头,两人就一起往慕容凤归处去了。
“大哥。”
慕容凤归本来还打算怎么将这事儿压下来,和顾浮生打一仗算了,却不想凤九就在这关头进来了。
“九儿来了。”
慕容凤归无奈的抬起头看着凤九说道,章景笙见慕容凤归脸色不好的样子,心中不由咯噔一声,但也知道现在他不好开口说话。
倒是凤九看向扶风:“这是你家公子送来的?”
扶风闻言点了点头,看着凤九说道:“东西已经在三日内送来了,还望长公主记得当日的话,公子说,一月过后就有好日子。”
“一月过后?”慕容凤归闻言皱眉。
“一月过后,一个月的时间怎么够准备,这么仓促,他是什么意思?”
“公主乃殿下妹妹,得殿下真心疼爱,别说一月过后,就是一天过后,相信殿下也会让公主风风光光出嫁。”
扶风说完,没有再说,转身就离开了。
站在一旁的章景笙在听到顾浮生要凤九兑现承诺时,心里就觉得不好,但却依旧压着自己的心不忘坏处想,直到听到最后一句,风风光光出嫁,整个人都有些恍然,一颗心仿佛有一双手在揪着一般,钝疼不已。
慕容凤归自然是看到了章景笙的异常,知道他一直心系凤九,此刻他没有出声,轻叹一声看了凤九一眼,转身出去了。
慕容凤归发现了,凤九自然也是发现来了,慕容凤归走后,凤九站在原地看着章景笙没有出声。
良久,章景笙才怔怔的抬头看着凤九:“扶风说的真的?”章景笙的声音沙哑的厉害,喉间有些发酸,看着凤九俊眼修眉的样子,心里越发的顿疼的紧。
当初遇见她的时候,她就已经成亲了,心里也知道他们不可能,可是那又怎么样,只要守在她身边,护她一生就好了,后来,凤九和顾浮生和离了,他甚至是有些窃喜的,但一看到凤九差点去了半条命的样子,又心疼的紧,暗骂自己龌蹉,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两年时间下来,他想着,只要他一直陪在她身边,总有一天她会看见自己的。
就算看不见,就这样陪着她过一生也是好的。
可如今却告诉他,她要再嫁,而那个人还是顾浮生。
凤九见他这样,心中也不好受,却依旧点了点头:“真的。”
“为什么……”
“是我不够好?”章景笙面如刀刻的脸庞上划过一丝晦涩,明亮,带着邪气的双眸黯淡下来。
“不,你很好景笙。”
“我很好,只是你不愿意和我在一起。”
章景笙的声音低沉,带着一股无奈和凄凉,薄唇轻轻的扬了起来。
凤九闻言没有出声,感情的事勉强不来,她如今要嫁顾浮生不是因为爱,但嫁了就是嫁了,她一直不知道怎么拒绝章景笙,如今这样也算端了他的心思了,她相信,时间一长,他总会忘记她的。
章景笙见凤九没有出声,心如明镜,也没有再问,良久,他定定的看着凤九艳丽的容颜缓缓:“我们出去走走吧。”
“嗯。”
凤九低低的应了声。
腊月的天,没下雪都是万幸了,寒风阵阵的吹着,两人走在外面都没有出声,之前都在火堆边,是以穿少,走在凤九身边的章景笙,见凤九鼻子都冻红了,将自己身上的外袍脱了下来披在凤九身上。
凤九没有拒绝,突然,章景笙微微躬身将凤九抱在了怀里。
“九儿……”
章景笙沙哑带着不舍的声音响起,凤九感受到项间泛起阵阵湿意,原本想要推拒章景笙的手顿了顿,环上了章景笙的背。
“景笙,忘了我吧……”
章景笙没有出声,就那样抱着凤九,此刻,仿佛天地间就只剩下他们两人一般,带着绝望的拥抱,章景笙紧紧的抱着凤九,仿佛恨不能将她揉到骨子里去一般。
良久,他才缓缓松开抱着凤九的手,背过身不再看看凤九:“你回去吧,我还想在站会儿,以后别在给人欺负了。”
“嗯。”凤九低低的应了一声,没有动。
章景笙也一直没有回头,直到身后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渐渐走远,章景笙才转过身来看着凤九远去的背影,眼眶微红,泛着水光。
九儿,再见了。
章景笙不见了,第二天早上一行人准备拔营回峰都,却怎么也没再见到章景笙,和他一同消失的还有他身边的五个人。
“公主,我去找找吧。”扶花看着一动不动站在那里的凤九说道。
却不想凤九摇了摇头:“不用了,你找不到他,找到了他也不会回来了。”
凤九的声音有些低沉,心里有些发酸,在最艰难的时候一直陪着她的章景笙不见了,再也找不回来了。
仗没打了,一行人拔营回峰都,路上慕容凤归告诉凤九,谢裕隆死了,太子下马,八皇子弑父已经被贬为庶人,圈禁起来了,四皇子谢焕登基。
凤九闻言后差点没把下巴给惊了下来,电光石火间,脑子里思绪一闪,心中顿时明白了顾浮生为什么敢许下三日之约了,恐怕,这中间少不了他的作用,这也是为什么顾浮生会是下个月来娶他,国丧,他不是皇亲国戚,不用守孝,但也要过上一个月才能办喜事。
凤九本就没把谢裕隆放在心上,他死了,她除了吃了一惊随后也该干什么干什么,半点没有影响她的生活。
回了峰都,慕容凤归和凤九去了宫里,慕容华和宋毓婉知道凤九他们要回来了,早早的就等着了,只是两人刚进宫就分别被人请到了长乐宫和御书房去了。
“九儿,你当真要嫁给顾浮生?”
凤九到了长乐宫,刚坐下,宋毓婉就不由出声问道,眼中布满了担忧。
“嗯。”
看着宋毓婉担忧的神色,想着离开的章景笙,凤九的心里有些发梗,但东赫那里还有太多的帐没有清算,她不可能就这么算了,也不可能她没了孩子,却让他们潇洒的过着,她是要一一讨回来的。
“母后,你别担心我,我如今有你们撑腰,谁还敢把我怎么样。”凤九压下心里的恨笑着说道。
凤九之前遭遇的事,慕容华已经告诉她了,没有人比她更能体会失去孩子的痛苦了,凤九身上那一闪而过的恨意,她哪里感受不到。
伸手拉着凤九的手:“是了,有你父皇和母后在,没人敢欺负你。”说着顿了顿,看着凤九:“我只是担心你啊。”
情是一把双刃剑,别看凤九现在将顾浮生恨的入骨,可若是没有爱,哪儿来的恨。
“母后……”凤九闻声靠在了宋毓婉的身上,没再出声。
长乐宫这边,母女二人轻声细语的,御书房那边可就没有这么平静了。
慕容华看着慕容凤归递过来的议和书,想着之前慕容凤归和自己说的顾浮生的条件,当场就将议和书扔在了地上,半天说不出来。
“顾浮生可真是好本事。”
慕容华咬牙切齿的开口,一旁的慕容凤归此刻倒是没有之前那么生气了,但到底心里也不高兴,沉着脸,弯腰将地上的议和书捡了起来。
“这是九儿自己的选择。”
慕容华闻声后没再出声,走到旁边坐了下来,良久才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不行,既然九儿要嫁,顾浮生还有妻室,总不能让她去做妾,我的休书一封,让人给顾浮生房里的人给休了。”
此刻慕容华只想着不能让凤九过去受了委屈,至于到时候说他仗势欺人以权压人这话,他是根本顾不上,他就以权压人了又怎么样,他的九儿堂堂一国公主,还让去给他做妾了不成。
正要提笔,御书房紧闭的大门缓缓被打开,凤九缓缓的走了进来。
“父皇,可不要休了,这事儿我要自己来,劳您老人家动手多没意思了。”
凤九笑着和慕容华撒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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