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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的声音亦如同出谷黄莺,清脆悦耳。李瀍走上前去扶起她:“你是何人?联为何从未见过你?”
烟织抬起头,一双清泠泠的目光落在李瀍的脸上:“奴婢是新进宫的才人,前次求见时,陛下忙于朝政,不曾见奴婢。奴婢不敢造次,未曾再次求见陛下,望陛下恕罪。”
李瀍并不曾听见她说什么,只是怔怔地注视着她的双眸。艳阳之下,他的额上竟冒出冷汗,脊背冷飕飕的,如浸冰窟。这双眸子……为何……似曾相识?
八年前,那个女孩子的眸子便是如此清冷如同冰雪,她曾说过:“你最好不要让我活着,否则,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他终究还是放过她,任由她逃走。只是他并不曾把这句话放在心上,一个亡命天涯的女孩子,又能拿禁宫深处的他如何呢?
这个女子,到底是不是八年前的那个女孩?
或许是他呆立的时间太久了,身边的小太监轻声道:“陛下,陛下!”
他如梦初醒,才道:“你说你叫王烟织?哪两个字?失我嫣支山的嫣支吗?”
烟织没有笑,仍然用那种清泠泠的目光注视着他:“不是,是平林漠漠烟如织的烟织。”
“你是哪里人氏?父亲是何人?”
“奴婢是陇右人士,家父户部侍郎王谦。”
能入宫做才人的女孩子,必是身家清白,官宦之家,又怎么可能是八年前的罪臣之女?李瀍呆呆地看着烟织美丽的面颊,一时意乱神迷。
与此同时,仇士良正在韦太后宫中哭诉。韦太后是李瀍的生母,这三朝的皇上虽然是兄弟三人,却由三个母亲所生,另两位太后也都尚在世。只是韦后是当今皇上的生母,因而真正在后宫掌权之人便是韦后。
待仇士良的哭声告一段落,韦太后才道:“公公,你说皇帝受了奸人教唆,对公公疏远,为何据我所知,皇帝仍然对公公礼敬有加?何况后宫向不干政,哀家只是个妇人,朝中之事,自有皇帝处置。公公找我,亦是无济于事。”
仇士良冷笑一声:“太后此时竟说这样的话了。太后忘记杨贤妃和陈王成美了吗?”
韦太后默然,三年以来,此事竟成了她落在仇士良手中的把柄了。陈王李成美本是李瀍长兄敬宗之子,杨贤妃则是李瀍次兄文宗的宠妃。文宗病重之时,对于立储之事踌躇不决。杨贤妃提及敬宗临终之前有意立成美为太子,只是因为成美年纪幼小,才会改立皇太弟,因而建议文宗立成美为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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