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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周一，顾夜钰在房间里醒来时，还有些头昏脑涨。
她酒量不算太好，但昨天周鸿飞的婚礼请了些孤儿院的人过来。
太久没见，气氛又很好，顾琳琅开了车不能喝酒，顾夜钰倒是喝了不少杯。
这才有些醉了。
揉了揉太阳穴，顾夜钰脱下身上的睡衣，走进浴室洗了个澡。
开门下楼时，发现程越霖和程朗已经坐在了餐厅。
桌子上，放着牛奶，和简单的吐司煎蛋。
一大一小之间，气氛沉默。
男人穿着灰色的家居服，姿态闲散地坐在那，垂眸浏览着平板上的财经新闻。
程朗在程越霖对面，身子有些紧绷，圆润的黑眼球一直盯着面前的盘子。
看到顾夜钰走来，他眼神一亮，像是见了救星。
瞥了眼餐桌上的煎蛋，顾夜钰有些意外，转头问到：“你做了早餐？”
程越霖的确没什么下厨的天赋，煎蛋和白粥是他唯二做的还行的餐食。
男人放下手中的平板，眼神古怪地瞧了她两眼，随即点了点头：“嗯。”
顾夜钰也没在意，揉了揉程朗的头，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吃起早餐。
然而，那道略显逼人的视线始终锁定在她身上。
被他盯得莫名其妙，片晌，顾夜钰终于抬头，撇眉道：“是我脸上有东西？”
“没。”程越霖挑下眉，嘴角轻扬，“不过——”
“顾嘤嘤，你现在这种若无其事的态度，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男人声音发沉，带了些许控诉。
顾夜钰目露疑惑，蹙眉思索。
昨天离开婚礼后的画面有些破碎，她只记得琳琅把她送回了别墅，然后……
好像是她撑着最后的恍惚意识走进了房间里。
顿了顿，顾夜钰对上男人的视线，试探着问到：“我忘记了什么？”
程越霖好整以暇地靠在椅背，轻笑一声，修长的手指点在一旁平板的屏幕，又伸手递给她。
腔调吊儿郎当：“空口无凭，免得说我冤枉你，还是你自己看吧。”
顾夜钰迟疑着接过。
屏幕上，是客厅的监控录像。
程朗没几天就要出国，又委婉地跟顾夜钰说，不想再让保姆照顾。顾夜钰觉得，许是他上一个保姆让他有了抵触情绪，便也没有强求。
毕竟程朗白天会去学校，这几天也有司机接送。
可偶尔她和程越霖回来得晚，程朗也会一个人在家。怕他出什么事，前天客厅里安上了一个摄像头。
此时此刻，顾夜钰看着昨晚的那段录像，表情逐渐僵在了脸上。
屏幕的画面带来的冲击太大，她尴尬得呆愣在那，久久无法回神。
虽然知道自己酒量不好，但顾夜钰怎么也没想到，她居然还会借酒行凶！
从录像上看，程越霖始终和自己保持着适当的距离，是自己霸王硬上弓，亲完了人，自顾自地走上了楼梯。
而程越霖遭受不公平的摧残后，见她脚步不太稳，还好心把她扶进了房间。
看完自己的所作所为，顾夜钰懊恼低头，已经不敢去看程越霖的眼睛。
男人默默将她的神情收入眼中，意味不明地轻笑：“怎么，不准备给我个交代？”
话毕，又见一旁的程朗疑惑得冒出脑袋，淡淡扫他一眼，抿唇道：“小孩，去楼上玩你的玩具。”
程朗这些天最怕的就是程越霖，现在也不敢不听他的话。
于是瞧了眼顾夜钰，小心翼翼地从椅子上跳下，然后小跑着回了房间。
餐厅安静下来，只剩两人。
静默许久，顾夜钰抬起头，企图同男人解释：“昨晚我喝醉了……”
“所以？”
“所以……脑袋不太清醒。”
一不小心，就占了你的便宜。
男人闻言，轻轻扬眉，声音不咸不淡：“顾嘤嘤，这就是你的交代？”
顿了顿，顾夜钰叹了口气，诚恳道：“你放心，我会……尽量补偿。”
“口气还不小。”程越霖笑了笑，“那你说说，你能给我些什么补偿。”
顾夜钰哽住，实话说，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弥补程越霖的损失。毕竟，他似乎什么都不缺。
见她没说话，程越霖挑了挑眉，散漫道：“怎么，想不出来？”
缓了缓，顾夜钰抬眸对上他的视线：“你想要什么补偿？只要在我能力范围内，我都会尽力。”
“哦？真的。”
“嗯。”顾夜钰缓缓点头。
沉默片晌，男人轻笑一声，饶有兴致地开腔：“既然如此，那……我可得好好想想。”
顾夜钰松了口气，紧接着，她又听到对方轻描淡写的暗示——
“顾嘤嘤，反正便宜呢，你是占完了。等我提了要求，你可别想着……”
“赖——账。”
——
谈话过后，氛围又归于平静。
之后的几天，两人都心照不宣地略过了顾夜钰醉酒的插曲。
即便一开始，顾夜钰仍有些许尴尬，却也在男人的自然中逐渐恢复了往常的状态。
周四上午，她请了半天假，带程朗去办剩余的手续。
坐在大厅等待的时间里，程朗情绪不高，一直没有说话。
手续办妥，走出民政局后，程朗跟在顾夜钰身后坐上车。
肉乎乎的小脸纠结许久，程朗突然问到：“姐姐，你还会去看我吗？”
顾夜钰微怔，帮他系上儿童座椅的安全带，模棱两可道：“有机会的话。”
她总要考虑程越霖的态度，不愿给孩子许下可能做不到的承诺。
程朗低下头，小声道：“等到了姑姑那，我是不是也见不到妈妈了。”
顾夜钰沉默，轻点下头。
上次探监之后，赵冰没多久便跟警察交代了与丈夫方世国有关的那部分口供，还提供了一份有力的证据。
虽然还有需要警方调查的部分，但方世国应当免不了牢狱之灾了。
前不久，顾夜钰带着程朗最后见了赵冰一次，告诉她程朗就要出国。
思及此，她含笑望着程朗，柔声问到：“程朗，你讨厌哥哥吗？”
这段时间，程越霖对程朗的态度绝不算温柔，程朗在程越霖面前更是话都不敢说，可他们在很多细节上又很和谐。
有时候，顾夜钰也瞧不明白两人对彼此的态度。
听到她的话，程朗拧了下眉毛，过了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其实……也不算讨厌，我知道是妈妈做错了事，才被警察叔叔带走了。”
“老师跟我说，人做错了事，就要接受惩罚。”
顾夜钰笑了笑，摸摸他的头：“你明白就好。”
赵冰还算是个母亲，至少把程朗养得不错，没有在他面前灌输对程父和程越霖的怨念。
替程朗关上车门，顾夜钰刚坐上驾驶座，就收到了叶妍初发来的微信。
[音音，你现在在哪？]
顾夜钰打字回复：刚带程朗办完手续出来，送他回去后就去公司，怎么了？
[你看那条八卦长帖了吗？]
[什么长帖？]
隔了一会儿，叶妍初给她发来一条带着标题的链接。
【扒扒某玉女主持人婚变内幕。】
顾夜钰眉梢微动，点进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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