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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依旧爱哭啊

晏归没有回竹屋，而是直接飞入若水山更深处，去了他时常练功的山谷。

这地方位置偏僻，在两座形状奇异的山中间，十分难找，他只带闻人来过。

每次练完功，他便躺在地上看被两座山中间的那一片狭长的天空，常常有许多云聚在这里，像是要从那间隙中挤进山谷来，于是晏归给这个地方取名为云沟。

他的小屋也在附近。

不过这回他连闻人都来不及唤，刚从剑上下来便一甩双袖，锋利的黑色指甲“唰”地亮了出来。

青白的身躯在林间飞舞，四周的落叶被劲风刮起，却在飞舞途中被划成碎屑。

晏归再傻再单纯，也知道他不能修道的原因根本就不是因为自己资质愚钝，他定是异于常人的。

但凌渊不许他把有关自己身体的事告诉任何人，更不让他使用指甲。

虽然扯的理由十分牵强，毫无说服力，但在这一点上，晏归总是会无条件地相信凌渊，知道他这么做一定是出于对他的保护。凌渊不愿意让他知道他到底怎么了，他便也不找别人打听。

离开竹屋之后，晏归渐渐明白，也许早在所有事情上他都无条件地相信了凌渊。

后来他自己也按照原来的法子修炼过一段时间，依旧毫无进益，而指甲却似乎能感应他的意愿，受他控制了，原先他控制不了指甲的出现和长度，只在遇到生命危险时会出来。

而凌渊只让他不要被人看见，没说过他不能用作武器。

于是晏归不再修道，而是偷偷自己训练自己，很快便将一双利爪变得随心所欲，长度可长可短，速度可快可慢。

最重要的是够锋利。

闻人一开始还陪他练一练，很快便完全无法躲闪，到后来常常被晏归把毛剃成不同造型，最后一次差点被刨成了光头，气得再也不当他的陪练了，只在周围帮他训巡逻放放哨，以免被凌渊或其他人发现。

今天闻人不在，晏归的心情也实在不平静，胡乱地切了一会儿树叶便停了下来。

他蹲坐在地上，有些后悔在船上的事，又有些不后悔，直到在地上看到“凌渊”两个字，才发现他右手食指不知何时伸出了一小截指甲，无意识地刻出了那个人的名字。

“凌渊……”晏归喃喃道，心中又一次难过起来。

他离开竹屋这么久，到后来显然是已经住在了别的地方。

丹丘和永宁问过几次，晏归每次都说“还是在若水山”便敷衍过去。

如果告诉他们，搬出去便也和继续住在这儿区别不大——这两人都太喜欢把他们了不起的师叔祖挂在嘴边。

尤其是永宁，提起凌渊就要夸个没完，晏归总觉得他口中那个师叔祖和自己认识的凌渊好像两个人。

他哪有那么多地方好夸？

明明自己养大的人跑了都懒得关心一下。

丹丘倒是还去找过晏归几次，可不知是因为丹丘太笨，还是云沟实在难找，愣是一次都没找到过。

常人修道的内容晏归除了御剑其他的都不练了，御剑的速度却快如闪电，丹丘根本追不上。他也尝试过用野兔贿赂闻人，想叫闻人带路，可闻人吃完他的东西，转头就把他带到一些乱七八糟的地方，就是不往晏归跟前带。

丹丘只好放弃，等晏归回来时才与他叙旧。

凌渊却一次都没问过他住哪，也没像他小时候那样来寻过他。

若水山是一片很大的山群，主峰叫若水，剩下还有七八座大山。晏归本就是为了避开凌渊才搬走，自然住得远远的，也不好主动告诉他自己在哪儿。

可凌渊若是真想找他，一定是找得到的。

但他只是每次在晏归回去的时候笑吟吟地说一两句类似的话，问他怎么这么久不回。

似乎一点也不介意他的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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