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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撞之下,薛畅顿觉对方仿佛不存在似的,感觉不到一丝阻力。
然而在一片惊呼声中,杨元明被撞飞出了木台,只是他身如一片飞絮,遇风而飘,无风则回,悠悠荡荡的折返到木台的另一角。
不过,杨元明并非如他表面所展现的那样平静,毕竟薛畅那一撞真如泰山压顶一般,破坏力惊人,即使他全力运转大觉长春功,使身化清风,也无法完全卸掉其力,故而受了些内伤。此刻他一边默运大觉长春功法,治疗体内伤势,一边手捏剑诀,面对踏步而来的对手。
集华山剑术精华而创的六绝剑都难以占到薛畅的便宜,其他像六合剑法、夺命三剑、快剑十三式等华山剑法绝学恐怕更拿对手无法,于是杨元明决定以清风剑法对敌。
该剑法与以快、奇、险著称于世的其他华山剑法大不相同,讲究无拘无束、来去随意、不争不抢、恰如清风,却是华山派开派祖师陈抟老祖所创。
早在前朝未建、天下大乱之际,华山来了一个邋遢道人,自称陈抟,开山辟府,独居山中,偶尔下山驱逐纵掠四周乡里的乱军和盗匪,分其所得于百姓,因此在华山地区广泛流传其事迹,称其为“睡道人”。有不少武林人士闻其事迹,上山拜访,陈抟嫌其打扰清修,常用武力驱赶下山,久而久之华山就成了武林禁地。
到了前朝初年,关中百剑门被灭,有一褚姓青年逃脱大难,为报灭门之仇,四处拜师学艺,听闻华山之上有一“睡仙人”,功参造化,长生不老(此时距陈抟上山已过百年),于是勇闯禁地,上山拜师。陈抟驱逐了他十次,哪怕手脚被打断,他照旧爬也爬到了山上。陈抟无奈,在洞府中酣睡不理。青年在洞府外跪了7天7夜,直至昏迷。最终陈抟感其至诚,收其为徒,道号褚清风。
陈抟仙逝之后,褚清风创立华山派,晚年隐居山巅,反复观摩奇险俊秀的华山,结合早年间在百剑门所习的剑术,而创华山剑法,为华山派后世的强大立下根基。他在去世前曾言:“先师所传之武学,以大觉长春功、清风剑法为最。然清风剑法与吾性子不合,始终难臻完满,甚以为憾。”
华山派传承几百年,唯一将清风剑法练至巅峰的就是杨通平真人,他不喜其他剑法的狠辣,独爱清风剑法的清淡,还曾劝儿子集中精力专练此剑法,对其所修的内功和道法都有补益。
然而性格肖似其父的杨元明却认为:华山武学博大精深,若自己只专其一,不及其余,将来如何传授徒弟。但在此时这个重要的场合,杨元明却被迫使出了他平时不常使的清风剑法……
将这一切看在眼中的杨通平竟然抚须点头,面露欣慰。
在一旁的苏沐梵忍不住提醒他:“杨掌教好像是受了些伤,持久战斗下去,怕是不能支撑。”
杨通平却微露喜色的说道:“无妨,无妨,有得必有失,有失必有得,元明此次己是得过于失,又岂能再求更多。”
杨通明此话说的有些玄,但在座的都是高人,多少有点明白,再细看台上,只见杨元明在薛畅的猛攻之下时而揽剑自舞,时而凌空遨游,似乎完全无视对方的存在,然而剑与人似乎融为一体,化作一缕清风,自如的穿梭于罡风四布的狭小空间内,偶尔反击对方的薄弱之处,也只是缓一缓对手凶猛的攻势,却从不深入,完全不像是来比武分高下的选手,而是游戏人间的逸者。
无悲禅师看到这里,似有所悟,笑着轻声说道:“早就听闻贵派的清风剑法神妙异常,可惜真人吝啬,始终未能一见,今日一见果然名副其实,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不争?”
杨通平抚须说道:“不,应该是中庸。”
不争是佛家之语,中庸才是道家精髓。
两人相视一笑,尽在不言之中。
而在另一侧青松真人直接对独孤常慧说道:“想不到这年轻人实力如此强横,恐怕武林大会之后,你很难再保持巴蜀武林第一高手的名号。”
独孤常慧冷笑道:“我很高兴巴蜀武林会有第二位武林人得封护国武者,薛畅再厉害,他也是晚辈,见面总得客气。我倒是好奇青松道长你在荆湖每次见到叶三时是否毕恭毕敬的要称前辈?听你刚才的语气,你似乎很有经验啊!”
“你——”青松真人被踩中痛脚,竟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独孤常慧得意的转过头,看着场上,神情却骤然变得凝重:是啊,谁会料到这小子的武功进展如此快速!一年前自己在成都巡武司会议上威胁他时,他怯弱的一声不吭,而如今再面对他,或许就真如青松所说,鹿死谁手也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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