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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挑灯回看把琴叹
八岁之前,宋良夜一直被她爹当做男孩子放养着,穿男孩的衣裳,梳男孩的发髻,在殿京里的其他大家闺秀们都忙着学习绣花吹曲的时候,她整日混在爹爹的军营里,伙同营里其他同龄的男孩子们,下河捉游鱼,上树掏鸟窝,什么该干的不该干的事,通通被她干了个遍。
直到她遇到炎烈,那个被她从池塘里捞出来的少年。
在宋良夜看来,炎烈与其他男孩子都不同,他说起话来温温糯糯,身上的味道干净清香,穿着的衣服没有一丝灰尘,皮肤比她这个女孩子还要白白嫩嫩。
于是就这样看着看着,便把她八年来不曾有过的少女情怀给看了出来。
此后的一段时间里,她鱼也不捉了,鸟窝也不掏了,同伴约她去遛马是她也懂得拒绝了,就待在家里,穿上女孩子的裙装,整日缠着奶娘学女红。
之后,在皇帝陛下的寿诞上,她将反反复复绣了好多次的鸳鸯荷包送到了炎烈手上,那时候的炎烈才与她一般高,却总是冷冷地端着架子,他一脸假正经地端详半天,最后说了句:
“好丑的鸭子。”
宋良夜:“……”
这明明是鸳鸯!鸳鸯!
最终宋良夜还是因为这句话放弃了大家闺秀这条路,继续换回她的男装,该捉鱼捉鱼,该掏窝掏窝,该遛马遛马,荷包什么的,不绣了。
……
炎烈坐在床边,眼里布满了通红的血丝,下巴上新生的胡渣也懒得去打理,只定定地瞧着床上脸色苍白的人儿。
李公公轻手轻脚进了门,站在不远处踌躇半晌,才躬身道:“陛下,您已经整整两日未上朝了,赵丞相和几位尚书担忧陛下龙体,此刻正在殿外侯着,陛下是否宣见?”
炎烈眼神动了动,却还是没有离开床上的人。
“不见。”
李公公偷偷抬眼看了看床边的陛下,又看了看床上的人,心底无奈叹了口气,道了声“是”便退出去了。
良久,炎烈抬手,从袖子里掏出来一个物件,那是一个淡青色的荷包,上面两只戏水的鸭子绣得歪歪扭扭,荷包已经有些老旧,但上面却一尘不染,可见被主人珍藏得很好。
他手指来回抚摸着那个荷包,眼底终于染上一丝笑意。
父皇寿诞那天,举国欢庆,文武百官携家眷进宫赴宴,他身为太子,也要跟在父皇身边受百官进礼,那时,正阳宫里的人呜呜泱泱一大片,处处人头攒动,可他还是一眼就在人群里看到了她。
那个曾救过他一命的女孩子。
她穿着粉红色的裙装,与第一次见她时大有不同,他正瞧着,她却突然像感应到了一般,回过头朝他的方向看,看到他时,她就咧开嘴一边笑一边朝他走来。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如此大胆的女孩子,在其他人或惊讶或恐慌的目光中,停也没停地往最尊贵的地方走去,众人怔怔看着她,一时间都忘了动作。
她径直走到他面前,伸手在怀里掏着什么,一旁值守的禁卫想要上前,却被他的眼神制止了。
半晌,她才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递到他眼前:“喏,给你的。”
她一路走过来,只为给他这个荷包?
他接过,仔细瞧了片刻,想起第一次见她时她一身男孩的装扮,再看看荷包上歪歪扭扭的针法,最终,还是把心底最真实的想法说了出来:“好丑的鸭子。”
他永远记得那天,她突然间涨红的脸。
他当然知道,那是鸳鸯。
那天夜里,他躺在床上,拿出那个荷包反复看了又看,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她,她微笑时嘴边若隐若现的小梨涡,就像他最爱的云酥糕,又甜又糯。
“阿汝……”
真好听的名字。
在他看来,她亦是不同的。
……
昏迷中的宋良夜突然皱起眉,身体不安的抖动着,炎烈立马倾身上前,手指轻柔抚平她眉宇间的忧惧。
“阿汝别怕,我在……我在。”
而她像是能听他的话到一般,眉头舒展,渐渐平静了下去。
炎烈一瞬不瞬看着床上恢复平静的宋良夜,心里仍有余悸,他不敢想象,如果那天他没有去找她,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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