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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仰脸看着薛子晗，从熟悉的脸上看到难以揣摩的表情。

薛子晗也回看着他，似乎正因为他的提问而困扰，“……你就那么在意那家伙吗？”

“不是的——”

苏言青好一阵语塞，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能说个清楚明白。

记忆里的许多个片段反复在眼前闪现。

他不由自主紧紧拽住薛子晗的手，好像很害怕这个人随时会从某个峭壁悬崖的边缘跌落下去，坠入无底深渊。

“师兄，你还记得你从前对我说过的吗，你说你学医是为了救人，无论多么辛苦，无论有多少艰难，只要能帮到别人，能把活生生的人从死神手里救回来，你就会很开心，可是你现在——”

“我现在也是在救人。”薛子晗毫不动摇，显然对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已十分坚定。他看着苏言青，眼中流露出转瞬即逝的疲惫，“我要救你，首先是你。”

苏言青无奈极了。

这还是有生以来头一回，他竟然觉得和薛子晗鸡同鸭讲。

他以前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他会为这种事和薛子晗争论个没完没了。

“为了救我就要去牺牲别人的生命，那救我还有什么意义呢？难道东方他的命就不是一条命吗？”

薛子晗静默片刻，“他只是个纸片人。”

这样的答案未免也太耍赖了。

苏言青好一阵无言以对。

他只能哀求地握住薛子晗的手，说什么也不肯放开。

“这个世界是真实存在的，哪怕只是其中的一草一木也都有自己的生命，这也是你之前对我说的，你难道都忘了吗？”

薛子晗的眼中没有半点怜悯，更没有犹豫，“可是他们都没有你重要，对我来说——”

“我就是不喜欢你这样！我没办法接受！！”

苏言青几乎要喊起来，连可能惊动不远处的守卫也顾不得了。

“如果要牺牲别人的命来换我的命，那我还不如干脆不要改命算了！反正我也是被车撞进来的，多活一天都是多赚一天！”

提到车祸的瞬间，他清晰地看见薛子晗清澈的瞳孔急剧地震动收缩了一瞬。

就好像是在这个瞬间又回到了某种最无助最痛苦的现场。

苏言青情不自禁地靠近过去，用力抱住薛子晗，把全部的体温都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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