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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离开

星历251年1月17日。

帝国首都星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雪。诺伊斯星狂暴的雪，夹杂着寒气肆虐而来，似乎要将星球上的一切破坏殆尽。

灯光璀璨的元帅府，与外面相比起来，简直是两个世界。

寒冷没有入侵这里半分，调温器控制下的温度恰到好处。

尽管如此，司银还是感觉浑身发凉，源源不绝的寒气自脚底袭来，在血液中自由穿梭，入侵身体的每一个细胞。

原本人声鼎沸的宴会此刻鸦雀无声，以司银为圆心，半径五米内，没有任何人靠近他。他就像一个孤独的小丑，任由人们嘲讽、厌恶的眼光鞭打着灵魂。

就在三分钟前，他的亲生父亲，帝国元帅司烈霆，在他大儿子司阎的生日宴会上，亲口向在场的近千人宣布，从此刻开始，司银不再是他儿子，与司家再无任何关系。

司银呆愣愣站在原地，似乎还在确认这是不是自己荒谬的幻想。直到经司烈霆授意的管家走近，对他道：“司银先生，请把家徽交出来。”

司银下意识后退一步，舔了舔发白的嘴唇，用行动表示了他的抗拒。

——为什么要交出家徽？这是五年前回到司家得到的，是司烈霆亲手递给他的，是他有了家人的象征……

随妈妈颠沛流离许久，又失去了最亲的人，在他陷入绝望时，好不容易拥有的一个家。

然而，他看见司烈霆皱起的眉，明显不悦的神态，心里一颤，停下了还打算后退的脚步。

在司家的几年以来，他已经见过太多次父亲失望嫌恶的眼神了，每一次都像在他的心上狠狠剜了一刀。

“要本元帅亲自来取你才给吗？”充满威慑力的雄厚声音在大厅回响，无比清晰，一字一句砸在他身上。

司银收回目光，低下头，慌乱抬手解衣服纽扣，打算拿出他小心翼翼藏在内口袋的家徽。因为没掌握好力气，一颗扣子就这么被他扯了下来，掉在地板发出清脆的声响。

人群中顿时发出起伏的笑声。

司银充耳不闻，发凉的指尖捏住小小的金色家徽，不自主颤抖着递给管家。

管家接过东西，面不改色，冷声道：“既然司银先生已不是司家人，自然不够格参加司阎少爷的生日宴会，请自行离开吧。”

这一切发生得太过猝不及防，司银甚至都还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然而无数凌迟般的目光太令人难以忍受，听见“离开”一词，司银挪动了脚步。

突然，心有所感，他抬头，朝二楼看去。

随即对上了那人的目光。

陆漠坐在席上，张扬俊美的脸毫无保留地暴露在灯光下，一身强大的气场令在场的所有人都能轻易感觉到。他目光懒懒向下，见司银看过来了，突然勾起嘴角，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司银瞳孔微微放大，眼眸瞬间盛满了光亮，他感到自己死寂的心脏瞬间开始狂跳。几乎是下意识的，司银扬起嘴角，笨拙地想回他一个笑，但——

下一秒，男人收起笑，眼底是无边的冷冽，他轻启薄唇，朝司银做了个口型：

“活该。”

像是在冰天雪地里，一桶冰水从头浇到尾。司银的笑僵在嘴角，眼里的光亮瞬间湮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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