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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无膺冷然地说：“可我不满意，王上更不满意。你知不知道，北周有多少人厌恶看到你的这张脸？”

“厌恶，还是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程无膺道：“我会怕一个死人吗？笑话，暗影台里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主。”

“哪怕那死人曾经是你的至交好友？”符离岸穷追不舍。

浓烟丝丝缕缕地纠缠在眉梢、眼角，有一瞬间符离岸看不清程无膺脸上的神情，只觉对方像是在沉默，又像是在蓄力。

他不自觉握紧了手中的通文扇。

忽地，程无膺笑起来，笑里带着不知对谁的嘲讽：“口蜜腹剑算得至交好友？还是两面三刀算得上？公子死到临头不忘替那人说话，我看你是痴到骨子里了！”

林间又静了下去。

符离岸呼出口寒气：“你把玄三怎么样了？”

“难为公子还肯记着他，怪不得，”程无膺拿剑对准他额心，眼底沉淀着恨意：“怪不得我那傻弟弟到死都不肯出卖你。”

符离岸呢喃着：“你杀了他？”

程无膺说：“暗影台对待叛徒，从无手软的道理。”

“你也知叛徒当死，”符离岸恍然瞬息，旋即凛声：“当日先生提出易储，你与萧为安沆瀣一气，模仿先生字迹写了那篇大不敬的檄文，这才给他惹来杀身之祸。论起口蜜腹剑、两面三刀，谁也不抵你的万一，何必谦虚。”

“好，好！”程无膺把笑敛尽，再看符离岸的眼神多了几分怜悯：“不愧是那人当宝贝一样疼着的弟子，够蠢，也够执着。”

口气一变，程无膺声色俱厉道：“是他负我在先，也是他害我险些被暗影台下了追杀令。情义二字我若亏欠八分，那他莫如归，打从开始又何曾交付过一厘。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仅仅让他在均台待上三日，我犹嫌不足！”

“均台？”

符离岸愣了一愣：当日东宫弹劾先生语出不敬，父王曾命人将他扣押问话。照他的解释，那不过是大司马的例行询问，自己从未听先生提起过均台一节。

程无膺走近两步，露出个残忍的笑：“知道均台什么地方吗？内侍宦官折磨人的地儿，好端端的人送进去，纵不是横着抬出来，多半也废了。”

听闻此言的符离岸心口阵阵发凉，他面对着那双充满恶意的眼神，镇静渐渐从内土崩瓦解：“废了......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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