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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要救的人何在?”
陆酩手握拳搁在桌上,慢慢搓掉了指尖汗意,已然平复些许,他答说:“暮溪山别院,停于冷泉之中。”
“停”,活人挨不着这个字眼,只有骸骨才能。
符离岸呼吸慢了一霎,禁不住拉高视线,望向那张曾经熟悉,眼下却陌生逾常的脸。
“敢问此人因何而亡?”
“意外走水……又或许是刻意为之,总之死在了那场大火里。”
陆酩垂低眼,眉骨下压着的两抹阴影容纳了他的痛苦。旁人看他无动于衷,但只有陆酩知道,这三年间但凡提起那个人的死,他的心也是会痛的。
只不过侯爷不愿就这样臣服。
他留下了阿离的骸骨,当月对酌,临泉叙话,闲时也会怀想这具白骨活色生香的模样,“只要知道他还在我身边,怎么着都是好的。”
陆酩惘惘地说完,见案前之人良久不语,只当他被自己吓坏,遂抱歉地一笑:“方才是陆某人失态,让先生受惊了。”
符离岸终于知道陆酩不肯将自己“入殓”的全部真相,他几乎要喘不过气来,心口时热时凉,一瞬里忍不住起身相认,直到指甲死死嵌进了皮肉,才勉强遏制住那股冲动。
不可以。
符离岸很清楚自己的名声已经坏到何等地步,光是以微贱之躯攀附权贵这一条,便足够令国人对他厌恶至极。倘若继续留在溧阳侯身边,二人倾力推进的变法就少不得蒙上私欲的阴影。他是妖孽祸水,侯爷则是昏聩之君,一场不为公义的变法,注定难逃崩殂的命运。
他们闯过生死的激流,绝不能搁浅在人心的暗礁。何况,他原本就是要走的。符离岸一遍遍告诫自己,把掌心掐得白而复红,相劝的声音荒腔走板。
“侯爷,人既已死,便放他归尘归土,何苦再教魂魄不安,你心动荡?”
这个脱口而出的称呼令陆酩脸色陡变。他趋前几步迫近珠帘,沉声追问:“先生如何猜出本侯的身份?你到底是谁?”
符离岸深深吸气,强作镇定道:“侯爷威名晓喻国都,我曾有幸随老虞人在城下见过您领军还朝的风采,过目……难忘。至于我是谁,”他握住墨锭,一圈圈推开,滑下的半截袖褪至小臂,露出白净的腕,“行医为生的一介散民,担不起侯爷如此诘问。”
陆酩的视线定在那段光滑如完璧的腕间——他忽地明白自己从走进这间院子起,那股莫名的熟悉感从何而来。
是味道。
青鸟探的味道,陆酩在嵊州药庐时闻过,在八御史台,阿离的身上也闻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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