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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离岸立在那，眉梢与烛台平齐，外貌叫烛火衬得异常出众：“你还记得那人长什么样子？”

崔妈妈抖着肩，掀动眼皮看了下符离岸，似是不大确信，吞吐着道：“单论眉眼，与爷有几分相似，只是脸上多了道疤，看着怪吓人的……”

坐着那人沉默不语，听到此节，搭在桌沿的手遽然收紧。

“花重金替一个年老色衰的女子赎身，崔妈妈就未有一刻起过疑心？”符离岸想了想，又问。

崔妈妈在城防营的佩刀面前，不敢有任何隐瞒：“他，他由一个相熟的掮客领上门来，出手大方，为人也爽快，妈妈没有多想……”

“掮客？”符离岸敏锐地捕捉到话中端倪，问：“姓甚名谁？”

寅时首正。

貔童被人打了闷棍，扔进后巷。他刚从欢场染了一身酒气出来，连疼加醉，晕了半天才看清抵在鼻尖的，正是城防营的双刃陌刀。

“军爷饶命，小的，小的知罪……”他不管三七二十一，一骨碌爬起来，磕头如捣蒜。

符离岸走了几步，绕开地上水坑，说：“你抬头看看我，可还认得？”

“……哟，公子啊！”貔童松了口气，膝行到符离岸身边，斗胆抓住他衣角，侧媚地笑说：“我与侯爷可是老相识，公子不为别的，光是冲着侯爷，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符离岸也笑，语气如沐春风：“是啊，咱们也算半个老熟人了。”忽而把笑一敛，抬掌不轻不重地拍在他后心：“要是被侯爷知道你人前一套人后一套，我们不妨打个赌，你的下场比之斛翠，是好还是孬？”

貔童大惊，让符离岸这压根没什么力道的一拍骇得直不起腰。

“公子饶命，小的，小的没做什么对不起侯爷的事啊！”

“没有？”符离岸皱起眉。

貔童一激灵，抬头觑了眼符离岸胸口的半截红绳，以及露在外边的鸣镝一角。其主不在身边的日子，这便是狼王亮于人前的獠牙昭昭。

是而，他对着符离岸说话时，不得不慎之又慎：“公子明察，小老儿鬼迷心窍，不该为了那点银钱为虎作伥。可小老儿只是帮着打听了斛翠的下落，至于莫如归把人带走以后又问出点什么，小的一概不知啊！”

陌刀一旋，闪动着寒光步步紧逼。符离岸并指挡开刀锋，侧头看向貔童：“为了这点事，何至于一见城防营便吓破了胆？”

他凑近貔童耳边，轻声道：“贩卖军火，这罪名可比藏奸厉害得多。你知不知道，莫如归托你弄来的那批火药闯下了大祸，咱们是老熟人，我真不忍心看你进均台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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