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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宋洛没有看他伸来的手，或者说，他没有再把丝毫目光放到严予年的身上，像是不屑于再给他一个眼神。

瞬间的麻木，然后是灼烧般的感觉，宋洛手放在遭受重击的那一块，感受着逐渐肿烫的肌肤，与此相对，是内心的一片荒凉。

“严予年...”

严予年见刻意保持着距离的宋洛，更加烦躁，远处一片阴云黑压压遮来，像是盖在他心上，他见宋洛开口，知道他还有话要说，只沉默等着。

“我只问你一句。”

宋洛依旧捂着脸，只不过把视线转向了江面，此时天水相接，仿佛整个世界都是黑的，只有他所站立的桥上还有微光。

可连这抹光都要灭了。

江边风起，呼啦啦刮过，吹乱额发，严予年拨开遮眼的乱发，只听见轻轻一句。

“你打过秦幕吗？”

严予年下意识就想反驳，又马上回过神来。

“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宋洛平静问他，他感觉自己好不容易恢复的力气，却在这短短几句对话中已经消耗殆尽。

严予年本想出口的话都被宋洛的眼神堵在嘴边。

太冷了。

桥上风太大，宋洛继续远眺着江天一线，重复问着。

“怎么不一样。”

宋洛的嗓音依旧平静，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已经坚持不下去了。他在这条满是荆棘在路上走了十年，走的狼狈不堪，浑身浴血，他已经走不动了。

“我和你结婚，是爱人，所以你可以打我，踩我，恶心我，侮辱我？你妈说我便宜我赔笑，秦幕挽着你的手从我面前经过我微笑，你打我的时候我难道还要笑？”

“秦严两家，全公司，整个圈子...谁不知道我只要跟着你严予年一天，就是任唾任骂，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去年他们都商量要给我发个感动合利的奖，我笑着推拒了，明知道是讥讽，还不能撕破脸，要躺平任嘲。

我到今天，活成这个样子，不是拜你所赐？！秦幕被你宠着护着，进出得笑，我和你并肩，替你遮风挡雨，所以要挨打？严予年，这就是你的不一样！”

说着说着，宋洛自己先乐不可支的笑出了声，从低声浅笑变成放声大笑，在无人又灯火通明的吊桥上。

“你看看我，我爸妈从小教我，自己做的选择，自己尝苦果。十年前就懂得道理，十年过去，竟忘的一干二净。我以为和你在一起我们可以彼此成就，我是成就了你，可我现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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