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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悠悠心里一阵发软，也知道她才不是真心询问建议，只是想听些好话，便笑着说：“很划算，像我就不行，不会砍价……”

大肚皮笑着领他们往五楼，慷慨地传授砍价经验：“在轻纺市场这种地方，砍价对半都嫌多，差不多就是２０％到３０％的样子。他敢开，你就敢砍！说少了也不打紧！千万别怕怕瑟瑟地不敢还价，他说８００，你倒好，７００卖不卖？那就只能是被宰的份儿！”

许悠悠听得在理，不时点头应着。难得有人认真听她讲话，大肚皮开心地走路都带风，裙摆飞起来，露出底下一截黑色的打底裤。

钟晓辞走在后头，连忙转了脸，嗅了几下问：“怎么有一股焦味？是什么东西烧坏了？”

大肚皮回头称赞：“你倒是个鼻子尖的，这都是前天的事儿了。”

“什么事？”

许悠悠也跟着闻到了一阵轻微的焦味，随着越往五楼靠近，这味道也愈发清晰。

说话间，他们已经到了５０１门口。

门大敞着，听到声响，有位妇人迎上来说：“哎，你们到啦！快进来坐！”

大肚皮接过拖鞋应声：“这次烧得不轻啊，到这会儿楼底下还能闻到味儿呢！”

妇人一边招呼许悠悠和钟晓辞进屋，一边回大肚皮话：“嗨，这一烧倒也好，这下再不想装修也得重装了！这两天，我都吃的外卖，厨房一点不能用！”

大肚皮已经找了张凳子坐下，在房子里观望了一圈，才说：“这都装了有十来年了吧！太旧了，早该翻新了！”

许悠悠也跟着扫视了一圈，屋子里除却烧焦的味道，还有像是经年未曾开窗通风的老房子特有的霉味。房子不大，一室一厅的格局，角角落落都被塞得满满当当，白日里就算开了灯，光线还是不明朗。

进门一眼望到底的厅，靠窗横了张沙发床，床上支着蚊帐，还有一摊被面洗得发白的空调被，是有人常睡的模样。厅里只一盏吊灯，还是九十年代的款式，灯泡都到了风烛残年的年纪，退化得厉害，发黄、发暗，总之就是不发亮。餐桌上乱七八糟地摆了一堆瓶瓶罐罐，还有几个外卖餐盒。朝南那一间的房门则紧紧闭着，像是怕窜了味，又像是暗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在妇人的引领下，他们又往厨房去，那里还维持着火烧过后的痕迹。幸存的橱柜门板被烧得焦黑，顶面铝扣板也被烟熏得焦黄，锅碗瓢盆没了藏身之所，就这么横七竖八地扣在台面上。卫生间得从厨房进，门框被烧得掉了半截，瓷砖也被熏上了一道道印迹。可想而知当时火况的惨烈。

许悠悠小心翼翼地找了空地儿落脚，细声问：“阿姨，还有一间房呢？我们方便进去量尺吗？”

妇人往厅里走着，落下一句：“你们先量外面的吧，我还要再跟我儿子商量商量，是全部重新装修呢，还是只把厨房和卫生间翻新一下。”

许悠悠应声好，便拿了纸笔画图，钟晓辞负责拉尺。他们量房，妇人就坐下来和大肚皮聊天。

丝毫不避讳有外人在场，也不管荤素，就着茶水和瓜子直敞开了谈。

大肚皮来沪已久，入乡随俗，和妇人聊体己话，便熟门熟路地操起了上海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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