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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子宁举手抢答：“当务之急是拿钱赎人，那么钱自然是第一位。 ”

提到钱，多少有点敏感。顾是之略一沉吟，缓缓说来：“当然，我只是提出这个可能。往坏了说，你们和她才认识了多久？几个月？邻里之间，处得好一点的，吃吃饭、逗逗娃，那也算正常，总没有跨越了界限去。再是长久一点，彼此处成朋友，要知道朋友也是分类型的。在昨天量房偶然得知这些家庭内部纠纷之前，你们了解她和她的家庭吗？彼此熟识到可以借钱的地步吗？”

在小玛丽的为人这一点上，许悠悠持不同意见：“她不会。我能感觉到小玛丽其实内心相当骄傲。当然也因为这事说来难堪，但更多的是，她的自尊不肯她轻易向别人诉说苦楚，给别人增加心理负担。她之前说再过一个月，日子就会好过，就是已经想好要如何与过去做个了结。这段时间，她积极筹备花店，将墙面刷成清新的草木绿，翻新地板，采购各式各样的花器，就是想好好生活、重新开始。谁知道又旁生枝节，一下子杀了她个措手不及。这本就是意料之外的事情。再说，我们的交集不在于她的过去，而是她的未来。”

“好，那就当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顾是之有进有退，继续提问，“退一万步讲，她真走投无路了，真的提出借钱，你们打算做怎么办？怎么借？借多少？怎么还？要知道，你们都是这里的租客，随时都可能离开。”

韩子宁和许悠悠面面相觑，一时也不知该如何作答。

“所以，我的意思是，帮人也得有个度，别冲着啥事都接。”顾是之也不等她们有所反应，语气平和地为他的辩论画下总结陈词。

像这样的圆桌会议，自开工作室经历各色家庭矛盾以来，已经发生了不下数次。在屡次交锋中落不得好的韩子宁这次终于忍不住感慨：“顾是之，你真该去当律师，怎么会屈尊在教育机构当了数学老师？”

已经退场的顾是之再次上台纠正：“首先，当老师没有屈尊。事实上，这个社会好的老师实在太少，加入教师行业，为教书育人做出一点力所能及的贡献，我很荣幸；其次，知法懂法，并不是律师的专利，身为法治社会的一份子，我很庆幸我拥有这样辨别是非的能力。当然，我更希望更多的人都能知法守法、守法用法，毕竟，这样国家的法制化进程也能快一些。”

整场辩论下来，顾是之毫无疑问摘取了“最佳辩手”的桂冠。

可惜，没有颁奖典礼。

沉默就是最好的反馈。

四人心里各有计较，默契地没有开口，适时地给予对方咀嚼消化的空间。

听有人叩门，韩子宁扭头去看，是小玛丽。

她前去开门，关心地问：“囡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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