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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打赌
“那时候,我是不想给学生上课的。袁主任也不想给我教学任务。可是当年北大教学改革,就是校长都有教学任务。于是袁主任就给我安排了一个不重要的选修课,学生也不都是物理系的学生,结果在那门课上就认识了你。”刘枫亭宠溺地看着林爽,“选修课的学生,上完就不认识了,可是你还偏偏缠着我补课。”
没时间睡觉,没时间结婚,没时间谈恋爱。林爽可以想象当时的刘枫亭被那个叫林霜的混蛋缠着有多么烦,忍不住坏坏地笑了:“然后呢?”
“然后…”
然后一个堂堂正正的大学教授,居然被一个倒霉学生缠到神经衰弱。
那时候刘枫亭经常做噩梦,梦见林霜。对,是噩梦,梦见林霜吻他,抱他,和他做不可描述的事情。他内心十分抗拒,每次去上课更像是煎熬一样。他害怕看见林霜。可偏偏林霜总是坐在离他最近的位置上。从那时候开始刘枫亭就养成了上课不抬头的习惯,打开教科书,照本宣科。加上又是晚课,半节课没上完就把一半的人说得睡觉了。
一开始还有不少慕名前来上课的,半个学期过去,教室里的学生屈指可数,他就更躲不过林霜了。
看见他,刘枫亭会头皮发麻,脑袋一片空白,念了一个小时的讲义,有时候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谁也没有想到刘老师精神萎靡是这个原因。袁振华以为他最近课题压力太大了,正好马上要放假了,他给刘枫亭安排了一次学术考察,去位于瑞士日内瓦的欧洲核子研究中心。
这次学术考察半工作半游玩,欧洲核子研究中心在瑞士和法国的交界处,抬头就能看到白雪皑皑的阿尔卑斯最高峰勃朗峰,附近都是旅游胜地。本来袁姗姗也要和他一起去的,无奈她那段时间工作也很忙。刘枫亭就一个人出发了。
那天,他在日内瓦下了飞机,刚走出到达大厅,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像是甩不开的鬼魅,刘枫亭满心里的厌恶。
林霜穿着干净的白T恤和牛仔裤,背了个双肩包,笑出两排洁白的牙齿:“刘老师好。”
“你怎么也在这?”
林霜笑得阳光灿烂,我什么在这,原因不是很明显吗?
“你签证那么容易搞到的?”刘枫亭记得他出国的事情一直保密,出发前一个星期才传出去的。
“我的申根签证是三年的。”林霜风轻云淡地说,“我每年都会到欧洲来度假,这边我很熟的。”
“哦。”刘枫亭不理他,径直往前走。
“刘老师,刘老师,你知道吗?在机场可以取免费的轻轨票…”
刘枫亭不理他,一个劲往前走,要是林霜继续追,如果他怀里有把枪,真能掏出来一枪蹦了他。
可是林霜并没有跟上来。
因为达到的时间已经是晚上了,刘枫亭没有去位于郊区的核子中心,也是来到日内瓦湖边的一个酒店,他整理好行李,洗了个澡,又在酒店吃了一顿简餐。天也暗了下来,他的心情稍微平静了一些,这才准备下楼去走走。
结果一处大厅,又撞到了林霜。他恨不得脱了鞋子丢过去。
林霜两个手插在裤兜里,像犯了错的孩子一样走过来:“刘老师…。我…我钱包丢了…”
这又是玩的什么花招?
不料林霜一把拉住他,可怜兮兮地说:“是真的丢了…”
“那你去找警察啊!找我干嘛?”
“我…护照也丢了。”
“去找中国领事馆。”
“领事馆现在没开门,我身上什么都没有…。”
“回去等着,明天开门。”
“我没地方住。”
见过无赖的,没见过这么无赖的。
刘枫亭强压着性子没吼出来:“你出来这么远,不会没有订酒店吧!”
“没有…是真的,我一开始打算一直跟着你,你住哪…我就住哪…”
“胡闹!”刘枫亭吼了一嗓子,不理他,转身走了。
那时候他真的好讨厌林霜,比在雾城刚接触的时候更讨厌。
可是,这个讨厌的人就像一只苍蝇一样嗡嗡地在他脑子里转。刘枫亭顺着湖走啊走啊,走了一晚上,那只苍蝇也嗡嗡嗡了一个晚上。等他回来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多了,他没想到林霜还等在酒店门口,早没有了以前的嚣张。
刘枫亭看了他一眼,居然从他躲闪的目光里看到了脆弱和自卑!
这还是那个富家的纨绔子弟林霜吗?刘枫亭这才意识到,他只是一个孩子,十八岁的孩子。万一刚才他没说谎呢?不问清楚了,他还真没法把林霜一个人撂在这里。
“你钱包和护照真的丢了?”
林霜灰头土脸地点点头。
以前强吻他的那股霸气呢?全没有了。
“那你明天跟我一起去警察局。”
林霜依然老实地点头。
“走吧!我去给你开个房间。”刘枫亭说。
并不像狗血的言情剧那样,酒店没有房间两人不得已睡一起了。实际上就算全日内瓦都没有房间,刘枫亭也不可能和他住一起。那天他们很幸运,旅游旺季,酒店居然还有空房。林霜拿了房卡:“我下了飞机就一直没吃东西。”
刘枫亭从钱包里取出来几张瑞士法郎:“你拿去买吃的。”
然后就回房间了。
后来的林霜一直都很老实,第二天他陪他去警察局报失,又去领事馆申请临时旅行证。看来东西是真的丢了,不然刘枫亭很难想象林霜能把护照这么重要的东西真丢到湖里去。
林霜这次是丑打发了,全程老老实实。
刘枫亭带去去饭点吃了个午饭。
“你不是对欧洲很熟吗?”刘枫亭冷冷地说。
林霜抹抹嘴:“刘老师,我错了。”
“哪里错了?”
“我和同学打赌,说我追到天涯海角,一定要把你追到手。”
林霜的声音很小,和刘枫亭一下子听出了天打五雷轰的感觉。
他想起几个月前,林霜说要找他谈谈。刘枫亭以为只是一个学生找老师谈学术,没想到这二流子一上来就说:”刘老师,我喜欢你。”
刘枫亭一怔,以为自己理解错了。
林霜立刻解释道:“就是情侣之间那种喜欢,我爱上你了。”
他大概是憋了很大的勇气,见刘枫亭没反应就笨拙地压过去吻他。一顿乱吭以后又落荒而逃。就这么一件事,给刘枫亭落下了心病。他被吓着了,却在梦里一遍一遍经历那样的激情。
他厌恶他,不想看见他,视他为甩不掉的牛皮糖。原来这不过是小屁孩之间玩笑打赌?刘枫亭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不知道自己已经脸色铁青了。
林霜显然被他的表情给吓住了,半口牛排都吃不下去,声音小得像蚊子叫:“我错了。”
刘枫亭清晰地感知到自己复杂的感情里夹杂这一种叫做“失落”的东西。他这才明白,自己之所以一直厌恶林霜,其实是在厌恶自己。厌恶那个被一个男人搅得心慌意乱的自己。过了好一会儿,他总算是能说得出话了:“为了一个赌,跑这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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