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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手腕被他割过,戴镯子是为了挡住疤;镯子挡不住,但佛珠却可以彻底地遮掩,连他自己的镯子都看不见了。
那是蒋易,蒋易在他身边了,他便不需要再全力支撑他那个摇摇欲坠的城堡,就算塌了、烂了,都没关系。有风雨侵袭,吹不到淋不到,都有蒋易。
靳融拨开佛珠,也移开他银镯子的遮挡,露出两道浅色的阴影,歪歪扭扭的,那是他发抖的手刻下的。
“蒋老师,我还有几件事没告诉你。等我回来了,我就告诉你吧。”靳融坚定起来,“等我从新加坡回来,就把我的小秘密全都告诉你。”
“好。”蒋易捧着他的脸,“好好比赛,安全第一知道吗?我等你回来。”
“浮尘滴进觉悟寺”
第二天有些下小雨,飞机晚点,机场大厅全是人。靳融枕在蒋易的肩膀上发呆。他想睡会儿的,可是要走了,不敢多睡,一直都牵着蒋易的手,少一秒都觉得亏。
也不是生离死别,可是靳融非常难过,心里压抑着,总不得出。他顺气好几回,又坐立难安,最后完全没有意识地脱口而出:“蒋老师,你爱我吗?”
像他年少时一样,每天都要问,而蒋易每次都不厌其烦地回答:“爱。”
恍惚间,他们都像是回到了过去,没人提起那五年的空白,也没人反驳。
蒋易手背摸了一下他的脸,说道:“爱。”
靳融扑上去抱他,有眼泪决堤:“对不起,蒋易。我其实是一个很没有担当的人,不像你,你这么坚定。等我回来,我就跟你坦白,我什么都不瞒着你了,你也原谅我,好不好?”
“好。”蒋易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瞒着自己,也许是手腕上那两道像割腕的疤,又或许是他要分手的真正理由。
蒋易似乎能猜到,却又不敢去猜。他想听靳融自己来解释,好好说说当年那些事情。
要登机了,靳融不舍地和蒋易告别,他穿梭在偌大的候车厅,越过所有的人群,回头一眼就能看见蒋易。他挥着手臂和蒋易说再见,一点两点泪花涌在眼里。
等他回来了,他就要告诉蒋易,其实他是个病人,他有过很严重的抑郁症。如果蒋易可以接受,那他也无愧此生了。
他也不完全要靠蒋易照顾的,只要他能在自己身边,他可以学会独立。
在飞机上,他打开了自己写了五年的备忘录,一条又一条的发泄、遗书、痛苦的回忆。他打开给蒋易得那封信,他写过:我是一个没有任何用处的人,和你在一起那么久,不知道有没有让你快乐过。可是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很快乐。是我选择不要快乐的,要怪就怪我。
靳融下飞机的第一件事就是告诉蒋易,他做什么都要告诉蒋易。他说新加坡的天气很好,不过差点东西。蒋易问道:“差什么呢?”
“还差你。”
蒋易在电话那头笑出声了:“那我马上飞到新加坡找你好不好?”
“真的吗?”靳融认真起来,“真的会来吗?”
“骗你的。”蒋易及时说,“这次去不了了。下次你再有比赛,我会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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