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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之间,?谢灵君心中发狠,甚至不觉想将师容弃之,再不理会。如此忤逆言语,?师容此人无可救药,?更冒犯自己尊严。
师容一而再,再而三,如此言语。而她,绝非忍气吞声之辈。
谢灵君面色微凝:“如此说来,?竟是我心胸狭隘?”
寒意凝在了谢灵君的指尖,?似连墨色的焦琴之上,也不觉凝结一层寒霜。
师容负手垂首:“并无此意。”
谢灵君胸口轻轻的起伏,?轻轻拨动一下琴弦。这具焦尾琴,?乃是她的法器之一,不但能奏出妙曼琴音,还能谈笑间取人性命。就如之前她手指轻轻一拂,?就让这小世界顶端的男人冷枯尘旧患发作。
琴音如心,?如今谢灵君的琴声,?便已然是透出了忿色。
不过谢灵君再拨了几个音,容色渐渐趋于柔和,?面色也温婉许多。
往事流趟过谢灵君的心房,彼时师容年幼,?迎着冰雪寒风,去须弥山拜师。是自己将他从冰雪中拉出来,?救了一命。须弥山三层天,层层等级森森。而师容出身平常,连须弥山的山外弟子都说不上。若非谢灵君金口一开,他能有机会拜入梵海,?得如此修为,甚至成为元元天仙使,享如此尊荣,连一派掌门都对他尊敬备至?若无自己恩德,他哪里有机会,替林愫那个代替品开解雪岚宗仇怨?
故而谢灵君如今虽怒,却也是克制几分。
若师容是幼苗,好不容易开花结果了,岂能让旁人来摘桃子。更何况,师容对自己一向尊重仰慕,谢灵君更不想失去此等臂助。
林愫!谢灵君心口浮起这个名字,细细咀嚼不觉生恨。
此等卑贱女子,趁着自己不在,靠着一副相似容貌,占尽了便宜,靠些上不得台面狐媚手段,四下勾搭。想将自己种下的因果,尽数占为己有。而她更要沉心静气,绝对不能输。
谢灵君自嘲,自傲有何用处,总不能让这般货色白占了好处。自己曾经高高在上,想不到如今,也落了尘埃。
“小容,你与我何等关系,我岂会当真生你的气。”
谢灵君嗓音如淙淙流水,心下却为自己委屈。
她选择忍耐这样子的委屈。
仔细想想,自从来到小世界,师容对自己所作所为似总有微词。
而她一句温和言辞,顿时让师容绷紧面容微微一松,透出喜色。
好了,妙真人并未当真怪他。
“我让你教导冷昭,无非觉得他天资颇佳,而且受尽委屈,好好的名门公子,也跌入污泥之中,平白受苦。。就如当初,小容,我何尝不是对你百般相助。”
谢灵君言语越柔,师容细细咀嚼,觉得也许真的因为妙真人实在太善良了。毕竟,谢灵君一向慷慨,对于瞧顺眼的人,灵药功法绝不吝啬。
这般想着时候,他忽而念及冷枯尘,本来舒缓的心,蓦然又是一堵。
一抬头,入目则是谢灵君温婉容貌,想问的话到唇边,却也吐露不出。
谢灵君悲天悯人:“小世界的窍眼,干系重大。若落入一个品德不堪恶徒手中,只怕,会误及小世界的千万生灵。”
韩昭自然就是那等品德不堪的恶徒。
“虽然我等元界修士,不能伤及轮回盘所选主角。不过,冷川冷昭情况特殊,轮回盘并未择之。或许,并不被此等规则束缚。唉,若为千万生灵,便是有损自身,又有何妨?”
若韩川殒身,那么选择就只剩下一个。
谢灵君的目光,落在了师容身上,一派悲天悯人。
师容忽而有些畏惧,他畏惧谢灵君会生气,却对着谢灵君摇摇头。
谢灵君未曾生气,只体恤说道:“我知你是元界修士,不会多沾小世界因果。不过元界大修,大抵如此,不似我,总还顾忌小世界生灵种种,只怕是有碍我之修行。”
因为她大爱无疆,兼顾苍生,连小世界蝼蚁般百姓都上心。
谢灵君失笑摇头:“我自然也知不好,却只怕是,改不了。”
师容终于开口:“所以真人伤冷枯尘一人,为小世界择冷昭,何苦如此?虽然是一片好心,终究干涉太过。”
谢灵君不觉娇躯一颤,一则她并不知晓,自己伤及冷枯尘之事已然被师容知晓。再来,师容张口揭破之时,竟以为她找好理由。忽而才觉,眼前英挺青年,再非当初幼子,已然聪慧机警实力出挑。
她容色并无慌乱,凝视师容:“我自然不惧,小容,你就对这个小世界没有什么怜悯之情?”
只要,师容击杀韩川,那么她就赢了,无论哪方面。
此刻韩川,已然踏入了凝月宗,恍若隔世。
几载未见,容莺犹自温柔秀丽,见到韩川,也颇有异色。
本来她唤韩川到此,是意图教导一二,使韩川不再纠缠乐娇。未曾想,家仆回禀,韩川已然退亲。
如此反倒尴尬起来,容莺竟也不知说些什么。
倒是韩川,恍若未觉其中暗涌,和声说道:“夫人这几载,可还安好?”
容莺自然是安好的,她身为宗主夫人,身娇肉贵,养尊处优。身为女修,她未见老态,反而滋养得更加秀丽。不过眼见韩川一句夫人,她忽而微微伤怀。
以前阿川,也都称呼自己一声娘的,纵然知晓身世,也还是如此。
她记得那时候沈乔来到凝月宗,阿川从练武场归来,一身华贵,意气风发,却未曾去瞧沈乔一眼。其实那时候,她心里暗自生出几分窃喜。唉,若没徒生变故,她也不舍得阿川离去,一直那样子多好。两个好儿子,都在自己身边,偶尔还因母亲的宠爱而兄弟吃醋。
一时容莺内心之中万般愁绪,眼底融融柔情,母爱浓浓似蜜。
这几年间,她从来没想过韩川,最初容莺因为失去个讨巧儿子,很是难受一阵子。可她她跟夫君哭诉几次,冷宗主坚决不允,容莺心思渐渐也淡了。日子一久,容莺也将这个养子淡忘了。
此刻容莺母爱并无虚假,这世上本有一种人,你在她面前时,她对你情似蜜真如金,一旦远了却再记不得你这个人。
就如当初,容莺因兽潮冲击,到了枯木山,受了沈乔照顾,彼时心里真将沈乔当亲姐妹一样。私底下,容莺也将沈姊姊三个字叫出口。不过一离开枯木山,容莺便不大记得沈乔这个人了。
“这些年,也苦了你了。阿川,你以前什么都最好,哪里受得了那般苦”容莺眼眶微红。
韩川摇摇头:“夫人不必担心,这几年,我很好的。而且,所得也是最好。母亲,她待我极好。”
容莺怔了怔,方才领悟,韩川这声母亲,并不是称呼自己。
容莺内心暗酸,看来短短几载光阴,小川的情感已然是落在了亲生母亲身上。
可叹自己照拂他多年,颇为娇宠,十分爱惜,可到底也是抵不过这血脉之亲不是?
耳边听得韩川声音:“夫人多年养育之恩,我铭记在心,若有机会,必定报答。”
容莺一怔,说得好生生疏。而她近前婢仆,却不觉流露出讥讽之色,只觉得韩川此等言语,当真是好生没数。
以容莺身份,哪轮得到韩川张口说这般大话。只怕,是川少爷心生攀附,要攀上宗主夫人这高枝儿借力吧。
容莺也未曾放在心上,只开口说道:“何必如此生分,阿川,你如今呆在外边,我实在放心不下。你与冷家缘分匪浅,哪里有什么隔夜仇,我和枯尘说一说,还是让你回凝月宗,一切和以前一个样。”
她此语一出,只道韩川会十分欢喜,必定会喜不自胜。谁曾想,韩川却轻轻摇头,婉言拒之:“多谢宗主夫人美意,两年前我认祖归宗,姓韩名川,也想将父亲母亲的志向,发扬光大。”
当年凝月宗也想招揽沈乔,只要沈乔点头,就是凝月宗的一位长老,可是沈乔却并没有答应。
沈乔,有自立门户的傲气,也是她与夫君韩枫一起的志气。
如今韩川的心境,就如他的父母,也如他那曾经为乞丐的爷爷,也许这便是冬日金莲绽放的启示。
更何况,他只觉得容莺此等建议,颇为不可理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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