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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梦境篇：你是什么妖？

竹林篇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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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景澜自修成人形以来，倒还是头一次见如此狡辩，一时竟不知如何回应，淡淡的瞥了对方一眼，转头不愿再说话了。

恰逢此时天色暗下来，沈卿楼捡起之前落在地上的伞，手上稍微施个法，竟又化成了一盏琉璃风灯，朦胧微光自灯中落下，映得河面浅浅碎金摇曳。

“凡间再美，又如何能比得上天庭，”苏景澜忽然如此说道。

沈卿楼先是不解其意，而后笑道：“听公子这话，看来是很向往天庭了？”

这次苏景澜倒是没有再反驳，他微微偏头，散落的鬓发在灯光照映下将眼眸半遮，似有迷离之意，比起白日嗓音中多了几分宁静：“若在一方天地待久了，自然会向往别处。”

“天庭也确实是有些美的，”沈卿楼回以一笑，竟是真的描述起来：“譬如天门旁的魂云湖，种着三千里彼岸花，暮色时被灵气笼罩，比白日看得还清楚，花也开得极妙。”

苏景澜疑惑的看着他，看起来似懂非懂。

白日闹了这么久，现在安静下来，沈卿楼反觉心情舒畅，于是耐心的给对方解释起来，他在那灯光之中施加了些灵力，在对方惊讶的眼神中，烛火渐渐成了妖冶的红，而后又形成花叶尽舒状，却又有一半是欲开未开。

“便是这样开满了湖的周围”，沈卿楼将风灯放在两人之间，又道：“一眼望去看不到尽头，连湖水也被映成了红色。”

苏景澜伸手探去，指尖也被染红，他忽然想起白日里看到那些蔓延开的血，一时间有些愣神，连手被灼伤也不曾发现，待到反应过来时，才蓦然收回手“嘶”了一声，眯眼看着被烫伤处，有些恼意。

“烛火灼烫，琉璃又如何直接碰得，”沈卿楼忍俊不禁的勾起嘴角，伸手握住对方手指，苏景澜一惊，立刻把手抽回来，却见原本红肿的地方都已恢复如初，惊讶的看向他，语气不再似白日那般凶狠：“为何这么帮我？”

话一出口，他便后悔了起来，“算了，当我没说。”

“这却算什么呢，”沈卿楼转头再看向河面，半阖眼眸，只一副慵懒姿态：“天庭待人皆是如此，却也代表不了什么，若我面上是如此，背地里却又对公子图谋不轨的话，便算不得帮了。”

“既然是仙，应该不至于......”苏景澜这下似乎是真的有些不理解了，“仙人不是最讲品行端正吗？”

沈卿楼低笑一声，“‘天下大义’四字，能认，能读，能背，能写者众多，但是几人能体会？飞升渡劫也不会当真挖开那修炼者的心来瞧，若是心中有所求所放不下，就算不得无情，也自然是有劣性的。”

“那你定然也是其中一个，”苏景澜还记着白天的事，气尚未消：“从未见过如此顽劣的仙，遇见妖也要戏弄。”

“这话却是不假，”沈卿楼侧目看向河面：“若是这天底下有面镜子能照出人所有的执念和索求，又有几人敢照？我虽是仙，却也劣性甚多，妄语淫奢，嗔惰嫉贪，皆是有的。”

这话却是说的苏景澜愈加不解，“照你这么一说，竟和凡间没有区别了不成？我虽未曾去过其他地方，只见那些路过的人或妖时，总归是好坏皆有，何况是天庭？”

“因为只有求不得的时候，才会表现出来，”沈上仙坐正身体，很是认真的解释道：“倘或我瞧见有人得到了我所怎么也无法得到的事物时，心中必然是不悦的，虽并不会因此偷抢掠夺，但妒忌本身便是求不得的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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