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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家中突生变故时他不是没有过心存埋怨，不过那时生活的辛苦和来自亲戚的闲言蜚语让他不得不早早的成熟起来接受现实。

换个说法就是，认命。

甚至在为数不多的可以去监狱探望父亲的日子里，见到他愈发苍老和沉默的父亲时，心里更多的是心疼。

他的父亲从前是一个多么风度翩翩，气质斯文的人。虽然那些刚正和严谨如今看来大概都披上了伪善的可笑外皮。

如果父亲真的那么好就好了。

如果他没有出事就好了。

如果他还是从前那个家境优渥的乔恩，至少可以和肖言站在同一个位置，至少可以和他有底气的对话，就好了。

他怀念的，不仅仅是当时可以和肖言自由自在拌嘴作对的时光。

他更怀念的，是当时他可以直面肖言，毫不自轻的自信和勇敢。

只有这样的人才配得上肖言，配得上他眼里，那么好的肖言。

“我以为我一直很讨厌你的，你为什么要那么优秀，那么温柔，对我那么好。你知不知道，我其实……”

房间的灯光被乔恩打暗，柔和光影里肖言俊俏的五官模糊了凌厉的棱角，显出一两分的不真实。乔恩侧坐在床边，不由自主的凑了凑近。

“我其实……”

“其实什么？”肖言却突然睁开了双眼，那眼里似有星河流转，语气却清明，丝毫不似喝醉之人的口吻。

乔恩不着痕迹的直起身，抿起了唇，“没事。”

肖言没有把自己的目光从乔恩脸上移开，他做起身来，右手抬起抚上乔恩的脸颊，大拇指轻轻覆上乔恩的唇角。

“总是这样，一紧张就咬嘴唇，会不会疼？”

他垂着眼睑，却遮不住那眼里的深邃，遮不住那深邃里沉浮的温柔。他离的那样近，乔恩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浅淡好闻的香水气味。他的双手皮肤明明细腻好看，指纹的粗砺却愈发凸显，在乔恩的唇上被清晰的感受。

于是不知道在哪一步出了差错，在哪一刻着了魔，乔恩的理智全部都离家出走，只剩下胸腔里的心脏在杂乱无章的跳动。

他机械的坐着，不知如何回答，只觉得心跳越来越快，最终觉出一丝尴尬，恍恍惚惚不知所云的回答，“你没有醉。”

肖言却是笑了。

他的胸腔轻颤，笑声便带了十分的诚意般真切，却又丝毫不夸张，带着他惯有的低沉磁性。他的声音愉悦又轻快，“没有醉，我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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