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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正僵持着，外面忽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小先生，你换好了吗？”

“快了，”宋月清应了一声，又睨了杨学城一眼，“你出去，我要换戏服了。”

“我不看好吧，”杨学城见他那样忙转过身，平举着双手摆出一副绅士的姿态，“你只管换，我就想和你多待一会儿，别赶我成不成。”

宋月清都快烦死了，放到平时他早就拿了鞋底去拍他的厚脸皮，可时间紧迫，他不想耽误事，一咬牙还是脱了身上的女蟒，怕他不讲信用回头看自己，忙用最快的速度换上了接下来的行头。

听到整理衣裳的声音，杨学城就知晓他换好了，不知好赖地转头看了两眼，夸了几句好，又走过来执起妆台上的一杆眉笔，“我给你画眉。”

“你还会画眉？”

宋月清听他这么说下意识地问了一句，对上他带着笑意的眼睛又后悔了，转过头看着铜镜里的自己，耳根却悄悄红了一线，“我自己画，要被你画花了还得花更多时间。”

杨学城自然瞧见了他耳后的薄红，也不说破，轻笑一声捏起他的下巴，自顾自地拿眉笔扫了扫眉峰，又细致地描绘轮廓，每一笔都画的认真。

老式台灯散发着暖黄色的柔光，周围都是各式各样的戏服和头面，外头是西皮流水的声响，氛围叫人安心。

杨学城的眉眼该是很凌厉的，此刻却被这道暖光软化的柔和许多，深邃的眼专注地看着他，画眉时那样细致。

宋月清被捏着下巴也只能看他，想看向别处又觉得自己实在没必要心虚，他又没做错事犯什么怵，于是就那样僵着身子任他画眉。

可被他那样看着，心跳又不受控制地快了些。

都说他是暴虐的，狠厉阴沉，又喜怒无常的，可他分明在他的眼睛里看见了笑意。

“好了，”杨学城放下那杆眉笔，见宋月清还呆愣愣地坐着没动，不由得轻笑了一声推推他，“发什么呆。”

宋月清这才如梦初醒地看向对面的铜镜，两弯眉画的十分细致漂亮，动作又利索，比他自己画少费了许多时间。

这倒是出乎他意料了。

“你倒是画的熟练，”宋月清自己也没意识到说出的话带着酸意，只拿起一旁的脂粉掀开了盖子，蹙着眉看了他一眼，“你挡着我光了。”

杨学城听了这话就闻到了醋味，往边上挪了挪，一双眼睛只盯着宋月清的侧脸，“熟练倒也谈不上，毕竟除了母亲就只给你画过。”

宋月清点唇的动作微微顿了顿，又听见他继续说，“我很小的时候就会画眉了，是我母亲教的，她说，男人就要为自己爱的人画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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