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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赌注（二）
弓弦拉满，手臂肌肉绷紧，几乎没带任何犹豫利落地射出一箭正中靶心。一瞬间周围围观的人纷纷送出掌声与赞叹。
杵怀宁顺手从箭筒里又拔出两支一并搭弦，手背经脉凸起目光紧盯着前方并排的两面箭靶。手指松开，弓弦回弹发出一声嘣响，两支箭羽同时发射皆打在靶子的正中。
一局四支箭羽，他拿起箭筒里最后一支闭眼聆听，而后拉弓对准天际猛地放出一箭。箭羽打向天空随后落下，箭头处横插着一只雀鸟还在扑腾翅膀。
猎鸟可比打靶难多了，即便是天亮时也不容易，何况现下灯光烟火还这般的迷人眼。
杵怀宁的箭术确实了得，在宫里时没少受过夸奖。此时一波三射更是引得众人大声叫好，就连射箭摊的老板也忍不住夸赞他前途可期。
他回首看向慕远修，反手将手里的弓丢了过去，“该你了。”
慕远修抬手接住，还顺道替杵怀宁鼓掌，他道：“能在众人放水的地方学得这身本事，你倒也算厉害。只不过……”他走到杵怀宁身侧，拿起箭筒里新换上的箭羽，自信一笑道：“跟我比还是差了些。”
说话间，拉弓搭弦放箭一气呵成，甚至连目光都还没完全从杵怀宁的脸上挪开。
箭羽飞速射向箭靶上杵怀宁最开始射的那一箭，箭杆子从尾部穿透裂成两半，生生将上一支箭羽打落正中靶心。不仅如此，这放箭人的力道还极大，箭头有半截从草靶的后面穿出，连着底下的架子都跟着微微晃动。
周围的掌声一阵高过一阵，心道这后来的男子竟是箭术更为超群，实在是大开眼界。
事实上根本就不用在放后面两箭，仅仅一箭杵怀宁就知道自己输了。
慕远修轻笑，干脆一次性把箭筒里剩余的三支箭羽一并搭弦，修长的手指看似轻松却鼓足了气力，就连那张木弓都被拉得有些弯曲。
三箭齐发，晚风轻拂，左右两支箭羽射穿了并排的箭靶，而另一支则穿过箭靶中间挂着的红布绸钉在了摊位后的墙上。
老板看的双眼愣怔，拔剑时才发现，打墙上的箭羽竟是射中了一片被风吹落的绿叶。
杵怀宁阴沉着脸转身便走，慕远修把弓还给老板后赶紧跟上，脸上满是获胜后的优越感。
他走在杵怀宁的身侧，笑道：“殿下这是不服气？”
杵怀宁不是个愿赌不服输的人，可从小到大他样样皆是第一，忽然来了个能将他轻松打败的人自然是有些不服气。
“输了便是输了，我无话可说。”
他知道慕远修有本事，也清楚这人身边围绕的绝非等闲，可他俩毕竟同年，差距这般大实在让他心惊。慕远修说得没错，以他的身手想要杀他等同于自寻死路。
慕远修一把拽住杵怀宁让其站住，眉眼含笑着说道：“不如这样，我让你挑一个跟我比试。毕竟弓箭也是我的强项，赢了也不意外。”
杵怀宁看着他，愤然抽回手，没好气道：“这可是你说的。”他指着远处即将开始的爬高梯抢灯笼，“谁先拿到最顶上的灯笼谁便赢。”
慕远修看了眼准备席里前拥后挤的人，“你确定？输了可别赖账。”
“你想多了。”杵怀宁走到比试的准备席后给老板丢了两铜板站定。
抬眼看去，台子正中用木头搭建了一座几米高形似塔状的建筑。塔架最顶端的上空由七八道挂满灯笼的绳索吊着一只花球，谁先拿到谁就算赢。
原是为了争个彩头，拿到的人能一生富贵康健，不过最主要的还是为了获胜后能拿五两白银。杵怀宁对钱没兴趣，甚至想赢过慕远修得心理比赢得赌注更为强烈。
爬上塔顶并不算难，难的是需要几十人一并抢夺。塔架的高度约莫有个十米，这般高度一旦被推下来必定会受伤。
锣鼓敲响，准备席里的人一拥而上爬拽塔架，相比之下杵怀宁跟慕远修站在原地就显得冷静多了。
塔架底层拉扯撕拽乱作一团，一些体力稍微好些的已经脱出人群往上爬了一段儿。
杵怀宁用只有两人能听到声音报着数：“三、二、一！”
一字落下两人运气脚踏地面翻身利落的到了塔身正中。慕远修的轻功不错，三两下就爬到了所有人的最上面。杵怀宁不甘其后，单手抓着木架横起一脚踹向慕远修的膝盖。
慕远修万万没想到杵怀宁会跟他来阴的，这一脚没防备愣是往下掉了半截。
“宁公子下手可真狠，这么高摔下去不伤也得半残。”
杵怀宁低头看他，轻笑道：“游戏规则可没说不能踢人，有本事你就让老板把规矩说足了。”言闭，他抬腿一踏轻松往上又爬了半截。
慕远修觉得有趣，他从不知这个人耍起赖来也是这般的不讲道理。他飞身换了一边，运气后没一会儿便爬得与杵怀宁齐平。
两人隔着塔架空当打了个照面，慕远修嗤笑一声飞快地越过杵怀宁冲向塔顶。越往上架子越小，眼看着花球就要被夺走，杵怀宁心急飞身而上抱住慕远修。
毕竟是个男子身形并非娇小，这一抱冲击不小，慕远修两腿架着木杆反手一览搂住了杵怀宁的腰。两人就这么看似暧昧却又互不相让的在花球下单手搏斗了起来。
杵怀宁手掌心被打了一拳，整条手臂都止不住的发麻。他的个头没有慕远修高，要是就眼下两人的姿态花球必定会被抢走。于是干脆长腿一跨坐在了慕远修的身上，单手扶着这人肩膀起身去拿。
慕远修心中微跳，抱着杵怀宁的腰身猛地弯腰把人往回拉。不想此时的杵怀宁已经抓到了花球，只是焦急下没看清打结的地方，手掌一览把七八根连着彩灯的线也给扯了下来。
“杵怀宁！”
只听塔下看众一阵惊叫，慕远修面露惊慌，下意识地拿手护着杵怀宁的头。上百灯笼连着粗绳掉落，把塔尖上的两人重重缠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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