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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回家

慕远修目光阴沉似酝酿着一场风暴，他拽过杵怀宁把人扔回床榻，语气不善道：“杵怀宁，我这般低声下气的对你可不是为了征求你的同意。你是想让我在给绑上几条铁链，还是将你继续软禁？”

杵怀宁知道这人的脾气阴晴不定，他早也做好了这么说会让慕远修如何生气的后果。

他靠着床沿面无表情，只是淡漠着应道：“远修，我不想死在宫里。”

慕远修抹了把脸眼眶酸涩，一时间竟不知该说点什么。

他背过身稳了稳心神，随后又软着脾性说道：“你若是想回慕家，大不了我陪你回去住几日。但你想与我毫无瓜葛，这辈子都不可能。”

他回首看向杵怀宁，而后拽着杵怀宁的衣襟拉近两人距离，“回去？你忘得掉我吗？忘得掉身为男人的你在我身下是副怎样的情难自控？你忘了是怎么求着我让我喜欢你的吗？”

杵怀宁被说得面红耳赤，在慕远修即将说出更多污言碎语时反手给了一巴掌。这是他第一次动手打慕远修，打完了才开始担心这人会不会还手。

慕远修被打得别过脸，额前的发丝遮挡着他的双眸看不出情绪，他勾唇笑道：“你忘不掉我的……”

这话像是说给杵怀宁听却又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到了夜里，慕远修的桌案上依旧堆满了奏折。他拧着眉头批阅，虽时不时地因为政务烦躁却觉得无比地心安。

这是他登上帝位后，第一次觉得寝宫里让他能这般全神贯注的处理琐事。

晚膳放在桌上还冒着热气，杵怀宁目光紧盯着却并未上前。他在床榻边缘坐姿端正，两手握拳放在膝盖上松了又紧，目光深沉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慕远修批完手里的便抬头看了眼，说道：“饿了就吃，不必等我。”

杵怀宁没应声，但很快便起身坐到了饭桌前。他背对着慕远修，吃饭拿筷又回到了最初守规矩时的模样。

慕远修看着剩下那些还未处理完的奏折，听到杵怀宁正常进食后便也起身坐了过去拿碗筷。

他给杵怀宁夹了许多特意吩咐的膳食，可就当他准备自己也尝尝的时候，杵怀宁忽然一把拽紧了他要吃饭的手。

还没来得及问，便看到杵怀宁猛地一阵咳嗽，咳出不少血沫星子。

“杵怀宁！”

慕远修惊恐慌乱，眼睁睁看着杵怀宁手里的筷子落地，整个人软在了他怀里。

“太医！快去宣太医！！”

他抱着杵怀宁浑身发颤，脑子里冒出许多前世抱着杵怀宁尸体时的景象。

“不可以，杵怀宁！”他拍打着杵怀宁的面颊，鼻腔跟嘴角都有黑色的血渍缓缓滴落。

他终是崩不住那根紧绷的弦，颤声道：“我答应你，怀宁，我让走让你回慕家……只要你活着……”

太医匆匆赶来，索性毒素吃得不多也不是什么复杂的毒药，到夜半的时候吐了两次也就解得差不多了。

毒药被下在了饭里，怪的是做饭的御膳房并未查到毒素，十有八九是在送来的途中被下的药。

这事也怪慕远修自己不好，他为了让杵怀宁能吃上爱吃的，总是吩咐些单独的食物。下人们知道了也就明白哪些是杵怀宁会吃，哪些陛下不会吃。

慕远修挥退众人抱着杵怀宁躺在床上，时而拂过杵怀宁的额头看看有没有发烧，时而探查鼻息确认怀里的人还有没有呼吸。

被紧抱着的杵怀宁醒着，只是一直闭着双眼装作熟睡的模样。他能感觉到慕远修在哭，压抑着，无声的在他身后像个孩子。

早明白他两这般大肆宣扬会招来祸事，只是谁也不知道事情会来得这么快。

慕远修以为自己能保护得了杵怀宁，可事实上，即便坐到了这个位置他依旧有许多的无能为力。

第二日一早慕远修便命人早早地备好了马车，他细数着车里的用品总觉得缺斤少两。到最后怕杵怀宁不够用，干脆让人多添了辆专门放吃食衣物的马车跟随。

他站在宫门口看杵怀宁走向马车，一身龙袍的他忽然疾步上前从后面将其抱紧，他道：“怀宁，我会去找你的。等我真的能一统天下无人敢欺时，我在去慕家将你接回来。”

然而杵怀宁始终没回头看他，挣开他的手淡漠道：“别来找我，杵烨，别在来打扰我。”

慕远修双拳紧握，他看着杵怀宁上了马车，看着这道身影渐行渐远。

回到寝宫的他有些失魂落魄，手里提着笔迟迟无法将这些奏折看进去。侧目看向桌案的另一侧，那里堆满了秀女的画像，其中一幅被单独放在边上，不用看也知道是李家嫡女的。

他忽然怒上心头，发疯一般将这些画卷全数扫落在地，到最后只能抱着杵怀宁穿过的衣服缠绵悱恻。

马车中的杵怀摊开紧握的右手，那是一包用了一半的毒药，是辰玉阑放在信笺里给他留的最后一条路。

慕远修确实将他保护得很好，光是十二铁骑就无人能在伤他分毫。唯一能做的，就只能是亲自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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