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谢礼

一周后，当地某高中的高三高考冲刺宣誓大会在学校礼堂举行。

全体高三师生整齐地排队站在礼堂里，台上的校长情绪高昂，正在发表演讲。

演讲进行到一半，高三一班队尾一阵骚动。

“沈林海回来上课啦，他怎么坐着轮椅啊？”

“听说是从楼上摔下来了……欸!推轮椅的那个哥哥好帅啊！”

“啊！他为什么戴着口罩！好想看正脸！”

沈林海本来想悄悄跟到队尾，没想到汤怀良帅到能够引起骚动，只好尴尬地朝同学们挥手。

“……还好你带了口罩。”他小声对汤怀良说，“不然她们今天就不让你走了。”

文科班男少女多，说尼姑庵都不过分。备战高考的高三女生们看见这么个帅哥，眼睛都直了。

“放心……”汤怀良偷偷捏了一下他的后颈，“你男朋友不会乱来。”

这样的小动作沈林海很受用，“你快走吧，放学见。”

“好，”汤怀良哄小孩似的揉了揉他的头，被短发扎了手，“走了。”

他转身出了礼堂，走到门口回头看，沈林海的同学们还在犯花痴。他明目张胆地向沈林海比了个心，沈林海一时红了脸，身后的同学也开心得嗷嗷叫。

汤怀良一举两得，满意地哼着小曲走了出去。

刚走到拐角，一个声音就从后面叫住了他。

“怀良。”

汤宣之大概是从礼堂里跟过来的。刚才在礼堂的时候，汤怀良就已经看到了站在教师队伍里的他。此时他的语气有些焦急，却依旧保持着一位人民教师该有的沉着态度。

汤怀良转过身看他，靠在礼堂外的栏杆边。“有什么事吗？”

“送你的酥饼收到了吗？”

“收到了，我给沈林海吃了。”汤怀良不想跟他聊这些。虽然他的大哥没有对他做什么过分的事，但是光是看着他的这张脸，就足够让他难受。

明明长得这么像，汤宣之却像普通人一样生活，是一名教书育人的老师，正是他爸妈喜欢的样子。

汤宣之看出他不愿意聊这个，叹了口气。“不说这个了。沈林海的事情我听说了一些。”他说，“之前去家访，他给我看过他背上的伤。”

看伤？汤怀良一挑眉。他都没有看过沈林海身上的伤，怎么他哥都见过了？

“……已经没事了，他爸被抓了。”汤怀良想点根烟，掏出烟盒后才想起学校是禁烟场所，于是讪讪地收回去。“他挺不容易的，被他爸打得不行跑到我这来，之前得的奖学金全被他爸拿去打牌了。”

汤宣之眉头紧锁，“总之他爸不再刺激他了就好，这孩子学习很努力，考一个一流大学没什么问题。”

他犹豫片刻，谨慎地问：“你们真的在谈恋爱？”

“你觉得呢？”汤怀良忍不住，还是掏了根烟点上，吸了一口。“哥，我知道你觉得我做事很荒唐，但是我不会拿他的感情开玩笑。”他用修长的手指夹着烟，靠在栏杆上浅浅地露出笑意，“如果你是来教育我，不能纵容高中生早恋的话，那还是算了。”他看了一眼汤宣之，“这种话我七年前就听过了。”

汤宣之看着他的眼睛，想起七年前的事。那个时候，汤怀良因为和男朋友开房被全校通报批评，当着全年级师生的面念检讨。

他当时憋着眼泪，眼睛都憋红了，还挺直身板咬牙切齿地念检讨。那样子，仿佛不是在自我反思，而是在骂看不起他的爸妈和老师。

“知道了。”汤宣之叹了口气。他现在想起来都替自己弟弟难受，何况是当事人。“那你好好照顾他，也……照顾好自己。”

说着，他就伸手抽出汤怀良捏在指尖的烟，摁灭扔在垃圾桶里。

“……好，知道了。”汤怀良不爽地吐出最后一缕烟，“先走了。”

汤宣之看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

身后的礼堂里传来洪亮悠长的宣誓声，那些学生的一腔热血早就被校长的演讲点燃，一个个都豪情万丈。

沈林海坐在队尾，也跟着大家念誓词。

或许这样也很好。汤宣之看着他，心中的顾虑忽然间消散了。

照顾了沈林海一周，汤怀良并没有回家睡大觉。

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课快下课的时候，沈林海刚做完试卷。他一抬头，就看见在窗外晃荡的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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