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涨工资了,年薪可以拿到十万加了……再努力努力,说不定可以在香港买房子……
“澳门?澳门比香港好玩吗?看情况吧……澳门挺小的,澳门还挺难忘的……
“学姐,有些问题一直没敢问你……爱韩思农为什么这么难啊,你跟他在一起时,是不是总想放弃?你是怎么摆脱他的啊,有没有办法……可以真正忘记他?
“忘记香港可以,忘记澳门我做不到……
“学姐,他为我挡了刀缝了针……他要我的命我都会给他啊……
“教教我?
“有没有彻底忘记韩思农的办法?
“要是真有的话,就好了。”
厉永奎不再说话,他说不出任何话来了。
厉永奎有时想,怎么没有那样的一个人呢?会在他身旁叫停,让他保持理智,学会分辨什么是好什么是坏,不许他单单沉溺在韩思农模糊的好坏里。
现实却是,他的世界没有其他人,光一个韩思农,就能把他占得所剩无几。
所以,这是个“伪命题”,如同韩思农的“没有必要”理论。
99年最后一天的最后一刻,就在怀念韩思农的一个又一个瞬间里,偷偷溜走了。
再次坐上计程车时,午夜已过。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他,朝他微笑,祝他新年快乐。
他回以同样的“新年快乐”。
他该快乐起来了,即使没有韩思农。
他没有赶上倒计时,也没有看见满天焰火。可新的一年还是来了。
上大学那会儿,大家都对2000年很有期待,总是在畅想,2000年要是来了,自己会是怎样。
可当你真正跨过2000年时,就觉得,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没什么了不起。
韩思农那么不显山露水的一个人,还不是抱着吉他唱过朴树的《我去2000》。唱那些歌词里不屑一顾,可又被赋予向往的未来期待。
当韩思农唱到“荒唐是吧悲伤是吧没有办法”时,正好抬头,对上厉永奎的眼睛。辨别不清,到底是无意还是有意的。
厉永奎痴痴看他,世界瞬间静音,从此听不见任何其他声音。
韩思农学朴树嗓音嘶哑,唱,你追我赶去2000年。
他厉永奎就真得追着他来到了2000年。
司机盯着厉永奎看了好一会儿,表情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忍住,提醒厉永奎,他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好久。
厉永奎回过神,以为是同事来电,立刻接起来。
“新年快乐。”
听见这句新年快乐,厉永奎骤然凝固,心脏却在无声裂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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