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
厉永奎本来有汹涌的诘问,却在看见韩思农的一刹那,骤然闭塞。千言万语跌进了深涧,只余悚然。
这还是韩思农吗?
他简直不敢相认。
韩思农有这么瘦过吗?好似一阵风来,都可以将他刮倒。
他看起来异常憔悴、孱弱,光线淌在他身上,似乎都是种负重。
厉永奎只在电影里见过人会有这副姿态
——这是属于“劫后余生”的人。
他不由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根本不知疼。
韩思农察觉到了他凝滞的视线,对他作口型,别在这里。接着,韩思农朝他做了个几不可查的手势,去顶楼露台。
厉永奎稍稍回神,顺从地点了点头。
韩思农办完调职手续,就乘电梯往上。
武之俣大概是心中真的有愧,当韩思农提出职位变动申请时,不顾妻子的质疑,就擅自召开了股东大会,通过了这项调动。更何况,明面上股东结构不发生改变,韩思农只不过去专心耕耘地产部门了,对他依然有益。等待非典疫情过去后,耀敏必然要继续冲击IPO,他决定改变策略,借壳上市。
获取利润是没有边界的,即使要在灰色地带行走,在强大的诱惑之下,无人能幸免。
厉永奎听闻到身后的脚步声,迫不及待转身。
“怎么回事,你为什么——”
他问不出来下半句,因为在说话间,胸腔直泛酸,不知不觉,眼底竟然积攒了一圈水光。
“我没事。”韩思农平淡地笑笑。
“不要撒谎了!你不觉得自己这种样子很没有说服力吗?!”
厉永奎忽地拔高音调,他克制不了,面对这样一个韩思农,该怎样心平气和。
韩思农走到露台边缘,背虚虚靠上去,午后阳光毫无保留地圈住了他。
“天气真好啊。”韩思农感慨,不痛不痒。
厉永奎上前,想要去拽他,可韩思农轻巧地避开了接触。厉永奎落空,简直气急败坏,他正要开口,韩思农这时却发了声。
“帮我,我想要你帮我。”
“什么——”厉永奎蓦地愣住。
“小深,我需要你的帮助,”韩思农并没有看他,扬起头,盯着一洗如碧的天空道,“单打独斗,太难了,我希望你能陪我,熬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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