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我要治的病。”韩思农平静地说。
“什么......”厉永奎的目光向他靠拢。韩思农蒙在晦暗光线里,难以找到表情。
“你不是想知道我没有跟你联系那段时间去哪儿了吗?”韩思农顿了顿,接着说,“......矫正疗养院。”
所以,他那时才会瘦得脱相,满面萧索,像要随时陨落。
已经不单单是震惊了,是惊悚,是悲凉,是无法消化。与此同时,还有越来越焦躁的愤怒,像面目狰狞的魔鬼,呼啸着扑来。
厉永奎幡然醒悟。
他那个时候在哪里?!
为什么他一点儿都没有察觉呢?!
他一无所知,像废物一般,被滞留在了惨剧之外。
韩思农不言不语,承受了一切。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厉永奎艰涩地动了动喉头,眼圈泛着红,“你好歹,好歹......”
他说不下去了,自己有什么资格和立场逼问韩思农。他整日空有嫉妒、忧心忡忡、生怕韩思农被其他人夺去目光,可到头来呢,他连守护他都做不到。
“都过去了,”韩思农站起身,走到他面前,看着他说,“你不是帮我复仇了吗?”
复仇?
原来从耀敏那里夺去绿慕居是复仇啊。
厉永奎惨淡笑起来,韩思农沉静地盯着他。
韩思农的眼神那么茫、那么空,像是黑洞,足以把他俩都淹死在里面。
厉永奎不敢看韩思农,只敢笑,笑到一半,笑到泪流出来,嘴角像被刀划过,咧着疼。心也在疼,是被硕大的无助压着疼。
他笑得胸口疼,于是逐渐跪下去,匍匐在地板上,又哭又笑。
韩思农没有阻止他的发泄与哀嚎,静静立着,整个人褪去了人味,彷佛一座古老而阴翳的寺庙。所有的情绪,在韩思农这里,已经熄灭了。
“我还能做什么......”厉永奎一边抽噎一边喃喃。
“做我的骑士。”韩思农说。
“什么?”厉永奎抬起头,有些不明所以。
“做我的白衣骑士吧,小深。”*韩思农与他对望,“一旦我陷于危难,想尽办法,来救我。”
湿漉漉,小狗一样的目光。韩思农想。
厉永奎往前膝挪了几步,趴到韩思农脚下,哽咽着,回了个好。
他此时的姿态,简直像个朝拜的圣徒。
几周后的一个晚上,韩思农被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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