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深?为什么韩思农要这样喊厉永奎。
严英稍愣,可他没来得及细细思索,厉永奎突然发出令人恐惧的干呕,像是立刻要吐了。
“坚持——厉律,坚持,别吐在这里......”严英大骇,脸都快白了。
喝醉酒的人,会变得比往日沉,且不受控制。严英和韩思农协力将厉永奎弄进了卫生间。
严英盯着将凉水往厉永奎脸上,毫不留情泼地韩思农,有些纳闷。
他奇怪的是,厉永奎号称千杯不醉,竟会在这种平庸场合喝得不省人事;除此之外,还有韩思农的反应,说不上来的微妙。有破绽,可他无法阐述清楚,这是什么破绽。
好像一层长年永冻的坚冰,在厚重的封缄之下,无声无息地裂出缝隙。
厉永奎被浇了个半醒,手脚软软地推拒韩思农,含糊道:“够了......好凉,我好难受!”
韩思农不言语,垂下眼睫,光像一张网,包住他的表情。
他一手按着厉永奎的肩膀,一手捏着厉永奎的下巴,强迫他喝下了几口生水。
“韩总——”严英看得胆颤心惊,可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帮忙谁。
厉永奎满脸都是湿的,前襟也湿了一大片,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冰凉,整个人大写的惨。
“醒了吗?”韩思农面无表情地问。
厉永奎迷蒙地抬眼,狼狈、仓促地笑了一下,然后说:“是你啊......”
“还能是谁?”韩思农居高临下,边缘模糊在暗淡光线中。
从厉永奎不甚清明的角度望去,又像是在梦中的人。
“我、我......”厉永奎没说完,就捂住嘴,往隔间奔,匍匐在马桶旁,开始狂呕。
韩思农不疾不徐地跟了进去,落了锁。
严英站在隔间外,愈发觉得气氛诡异,他甚至想夺门而出,觉得自己特别多余。
“吐完了?”
韩思农站在厉永奎身后,冷冷问。
厉永奎哽了哽像被烙铁烤过的喉咙,不敢起身,面对身后的男人。
他把最颓废、最难堪的一面,暴露无遗。
韩思农确实有理由嫌弃、看不上这样的自己。
“对不起,我今天失态了。”厉永奎小声地道歉,声音带着微颤。
韩思农一动也不动。
静默像水生的海草,生出摇曳的枝脉,勾住了他们。他们都躲在海草下,无法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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