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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思农的问法,听起来像是高高在上的施舍。
“我克服不了你的,”厉永奎笑得更难看了,“你明明很清楚,能不能留一点自尊给我。”
厉永奎说完,便领会到了一种熟悉的绝望。他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又那么主动,死乞白赖地再次缠上韩思农。难道他有连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受虐癖?宁愿沉溺在痛苦折磨中,也不愿意过健健康康、远离韩思农的人生?
“我让你很为难?”韩思农问。
“不仅仅是为难,”厉永奎心如死灰,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反正一股脑倾倒出来,“你把我赶走了,结果不声不响地离婚,又默默搬回江城,一面把我推开,一面又不会真正拒绝我,我真搞不懂你,我怀疑你是以折磨我为乐趣,当作无聊人生的消遣......”
“我没有,你想太多了,”韩思农否认,表情变得凝重,“我们真的不能和平相处?两败俱伤,其实挺没必要的。”
“和平相处?”厉永奎讥讽地翘起嘴角,“以前呢,也许可以,现在是不可能了。如果你想要所谓的‘和平’,那我只想要更多。”
“我知道你想要更多,那么到底多多少呢?”
“我想要一个不可能。”
“具体点,譬如?”
厉永奎嗤笑,“我怕你不敢给。”
“是什么。”
“金盆洗手,不再做生意,和我在一起,”厉永奎凄惶笑了一下,“你敢吗,韩思农?”
下半场剧情,典型好莱坞式的圆满,男主向女主道歉,取得原谅,两人再次心心相印。女主将自己的手交给男主,男主牵着她走向自己的小破车,他们已经一穷二白,未来充满着清贫,但对相爱的人而言,也许不值一提。毕竟,在只有爱情的理想国里,一个不谙青涩的吻,都能够化解万难。
灯光彻头彻尾地暗了,舞台上的戏剧落幕。
厉永奎沉默地站起来,的确不应该对理想主义的爱情喜剧抱有期待度。他怀疑现在的中学生,都没有女主人翁这般天真烂漫了。
可是,当那位女主角看向男主时,他又不可抑制地代入了自己。他们是一般傻,一般专注。他目睹她的命运,但他并不清楚自己的命运。
“现在出去,人肯定很多。”韩思农说。
厉永奎看了他一眼,又坐回原位。
他们像两只离群的鸟儿,被剩了下来。大约等了半个多小时,人潮确定已经退去,他们才一块儿走了出去。
两人沉默地钻入轿车后排,柳叶似的新月压在后车窗边缘,彷佛在追着车跑。
“谢谢你今晚的招待。”韩思农礼貌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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