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你与我 回忆杀,谨慎购买(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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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日蚀天象, 我们夜庭台回合,届时我会设好阵法将你送回去。”

“行。”商栀掀起窗扉垂落的琉璃珠帘,望着阙山邑街边翩跹翻飞的彩旌出神, 随意应了一句。

她穿书一月有余,如今渐渐能适应这里的环境, 毕竟这具身体马上就要突破金丹,有些事用灵力便可轻而易举解决,比她从前的凡人之身好了千百倍。

“上次在仙盟道救的少年,你把他安置在哪了?”玉珩君捧起案上一杯热茶,问道。

“就阙山邑外租的一间木屋里, 下界这些日子我暂时都歇在那儿。”

玉珩君原本只是随口一问, 得到这样的回答,先是愣了几息, 随后睁大了双眼, “你们……住一起?!”

商栀不明白他的反应为什么这么大,“是啊,怎么了?他无家可归, 还能去哪?反正我三个月后就离开这鬼地方了, 怕什么。”

玉珩君一时语塞, 看起来像是既不认同她的做法, 他打量了一下四周,确定没有隔墙耳, 才道:“我既然选择相信那本‘书’的存在,有些事就须得提醒你, 尽量少接触关键人物,以免世界发生变化。”

“不用你说,我当然知道, 那少年就是个普通的小修士,放书里连炮灰都称不上,没必要担心。”

话音刚落,巷口冲出几名云雷白袍的问天宗弟子,大喊道:“别让他跑了!”

商栀循声望去,只见一名白衣少年穿行人海之间,如此惊慌,像是被极为可怖的东西追逐,根本顾不得其他,竭尽全力向前奔跑,尽管已是上气不接下气了,却依旧未停脚步。

那人拐进远处一条巷子里,便不见踪影。方才跑的急,撞了几个人,但他一闪而过,那几人呆愣片刻,骂骂咧咧说了两句,也不再管了。

另一侧,海棠道袍的水月门弟子也围聚一处,愤愤道:“竟然让他给跑了!门主和长老吩咐过,绝不能让他从南风馆逃走!追!”

虽然只是一晃而过,但商栀仍是觉得那逃跑的白衣人有点眼熟,似乎就是她前些天在仙盟道救的少年。

商栀一只脚已经跨过窗栏,却听玉珩君语重心长地道:“水月门和问天宗皆两大正派,他们共同的敌人,一定犯了滔天罪孽,且不说你救他就已违背大义,仅凭你一人之力也是无法护他周全的。”

“我觉得可以。正好,出门时顺了几张符,这回能派上用场了。”

她现在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正愁没地方大展拳脚呢,反正甭管谁对谁错,这少年她是护定了。

看她如此执拗,多说无益,玉珩君还是摇摇头,任她去了。商栀从阁楼上一跃而下,沿着那两拨人的脚步一路疾行。阙山邑内空巷错综混乱,她跑出一段距离,远远望见那少年正被一群问天宗人追逐,而他不远处即将迎面遇上的另一批人,恰是水月门弟子。

她三步并两步跳上房檐,眼看那少年就要被两面夹击,两指一并抛出符箓,霎时便在小巷内拦下一道火屏,阻隔那群穷追不舍的门生。

不过,少年并不需要她的帮助,因为几乎是与此同时,他借巷中木箱之力翻身上墙,飞檐走壁化解这场困境,瞬息之间便飞出近百米,往城外一个方向疾去。

“可恶,又让他给跑了!”火屏之外,一个肥头大耳的少年猛一锤墙壁,咬牙切齿地发着脾气,他忽而一瞥,看见房檐上报臂站着的商栀,喝道,“你是何人!”

商栀岿然不动,“青竹派淬玉峰首徒。”

“首、首徒?!”

那边,水月门女冠们听见这句,亦是大惊,“你为何要纵灵火拦我们去路!”语气颇为急切,却也勉强算有礼,毕竟一峰首徒,意味着不出意外的话,下一任淬玉峰堂主便是他们眼前这个十几岁的少女。

“我想拦,便拦了,不可以吗?”

这一句话实在放肆,刚说完,立刻有一人喊道:“你别欺人太甚!”还不等他接话,那人又被同门拖了下去,平息怒火道:“算了算了,她修为比咱们高,没法来硬的,先撤吧。”

一群人愤愤不平地作鸟兽散,走时还不忘踢倒墙边摆放的木箱,把郁结心中的怒气都撒到死物身上。

……

推开门,少年背对着她,上衣褪尽,正和着灯烛上药。

放在一旁的白袍上洇着大片如明艳红花盛开的血渍,煞是惹人注目。先前把他救回来时,商栀只知他灵流暴走,身上有伤,却不知是这般严重的情况——

大面积的皮肤像是被烈火焚烧过一样,血肉模糊,却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尽管有灵力相助,如此触目惊心的伤痕却是一时半会都好不了的,再看那少年手边,放置的都是在人界小药铺里买来的伤药,对于修士来说用处甚微。

少年侧过脸看了她一眼,好像并没有介意,兀自抹着草药,但自己动手,多有不便,商栀上前裁了一块纱布,道:“我帮你。”

她将药粉倒在纱布上,小心翼翼抹在尚在流血的伤口,因为此前没有经验,说是帮人,其实也是胡乱瞎弄一通,要换成旁人,肯定在她手下嗷嗷乱叫,但少年没有,他甚至连一声闷哼都未曾发出,只是额间悄然无息地滑落了一滴汗珠。

“你不疼吗?”商栀奇怪道。难道这人已经失去痛觉了?

那少年的声音有些低沉,“习惯了。”

她不解。习惯了什么?习惯上药,还是习惯了这种痛楚?

商栀在他肩上看见了一道最严重的伤痕,那是反复灼烧而绽开的皮肉,不断毁坏,又不断自愈形成的。她顿了顿,道:“我师兄身上应当备了灵药,明天我去他们那拿几瓶来。”

那少年道:“师兄?”

“是啊。”商栀又裁下一块新布仔细缠绕他的手臂,“对,还没和你说,我是青竹派弟子,这次下界是随师兄们历练,顺道解决三邑邪祟作恶之事的。”

三邑,指的便是阙山邑、阙天邑以及阙水邑,三座城彼此相邻,彼时,郁清越和戚泽墨都在隔壁两座城执行任务。

她又换了盆清水擦拭干涸的血块,因为她现在还不太会用灵力,不能像书里写的那样传功愈疗,所以只能先用纱布和草药凑合。半晌过后,少年忽然道:“刚才的灵火是你放的?为何帮我?”

他的声音没有掺杂任何感情,不似奇怪的疑问,反倒像是逼问一个故意接近想要谋害他性命的图谋之人。

商栀:“想救就救呗,要什么理由。”

她觉得这种问题问出来就很奇怪,救人而已,在她的世界,大家都是遵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好公民,有人遇难,上前帮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少年哽了一下,转过身,用那双极具攻击性的眼睛凝视着她,“你不怕我伤好以后,反手将你挫骨扬灰么?”

商栀给他缠好最后一处伤,用指关节狠狠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别装出这副凶样,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个什么德性?”

那少年被他这么一敲,瞬间就像朵蔫了的花把头低了下去,捂着脑袋不知道在嘀咕什么。

“对了,我今天看到有家客栈招厨子,你手艺不错,可以去那儿试试,出门在外,腰包还是充足些好。”

这些天早上起来她都能喝到一碗那少年煮的白粥,虽然她对洒的葱花有些嫌弃,但味道不亚于她在现代社会尝过的粥,做个厨子解决伤药问题还是不愁的。

然而,听见这话,少年声音却有些颤抖,“……你要离开吗?”

刚问完,他又有些后悔,为什么刚刚要把在问天宗遗留的那些戾气展现在她眼前,那可是十几年来,第一个不求回报对他好的人啊。

商栀不知他心中所想,只道:“没那么快,不过总有一天会走的。”

少年紧握的拳彻底松开了,他看着商栀忙活的背影,双唇轻启,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因为他没有理由让人留下。

……

转眼一月过去,这些天,少年在客栈做厨子挣口粮,商栀则在城内除一除低阶邪祟,偶尔抽空上仙域修补一下塑像,两人的修为都已过辟谷,对进食需求不大,但商栀的本体毕竟是个凡人,一天不吃饭总觉得胃疼,于是每晚小木屋的窗台上都会映出两人对桌吃饭的投影,和着檐上悬挂的镂雕花灯,颇有些温馨之感。

期间,少年多次问起她的名字,商栀每次都眨眨眼含糊不清地蒙混过去,当然,她自己也从没问过他的名字。因为留下了名字,就有了念想,迟早要分离,何必自找烦恼。

这一天雨下得很大,长街上雨雾蒙蒙,人影稀疏,偶有撑伞路过客栈门口的行人,也是脚步匆匆往家赶,像在忌惮着什么。

“这么大的雨,恐怕三邑又要遭殃了。”掌柜停下敲玉珠算盘的手,望着门口滴滴答答的雨珠连连摇头。

三邑近来有凶鬼出没,雨过天晴日,便是他害人之时,自青竹派弟子在来此坐镇,此地便已有一月未逢雨天。

掌柜掀开后厨的布帘,看见添柴生火的少年,道:“小兄弟,做完手头上的活计就早些回家去吧。”吩咐完,看了眼门外,又道:“你带伞没啊?”

少年摇了摇头。

“哎呦,这么大的雨,可惜客栈也没多余的伞了,你要不等等看,指不定你家里人会来接你。”

掌柜打量着少年,他外形约莫十六七岁,虽然衣着朴素,身上还染了些许灰尘,却自是一派矜贵隐傲,不亚于那些世家公子,应当是家中颇受疼爱的孩子。

少年自嘲般笑了笑,没有答话。

他没有家人,也没人会为他撑伞。

以前在问天宗时他也会执一柄伞和同门一齐去飞仙台听学,可每次行至一半都会被一群人围堵,要么踹进草堆,要么踩进泥里,浑身上下被瓢泼大雨淋得像个失魂落魄的疯子,久而久之,他便不再打伞了。

反正都要变脏,倒不如一开始就是那副模样。

他砍完最后一批柴火,斜睨一眼窗外,天色已暗,他还得赶回去和那人一起吃晚饭,今天钓了一条大鱼,可以给她做糖醋鱼吃。

“诶?你这就走了?不再等等?”掌柜看他颇有一番冒雨淋回去的架势,心生忧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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