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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那天，和十四岁的晚上，好像没有什么区别。呕吐，整理呕吐物的人，骑在自己身上的人。

只是结局全变了。

在那以后，夏协有时甚至会想，当初那个十四岁的自己究竟何苦那样做呢，难道不是很傻么？委身于人，好像……也不过如此。

但是每次这样想着，心脏总是强烈抗议般地使他感到闷窒，于是只好让思绪就断在这里，不再继续下去。

他的思绪就一直停在“委身于人，也不过如此”上。

人嘛，总是要自我开解的，夏协也不例外，他毕竟也是凡人。对于受难的凡人来说，不自我开解的话，就会活不下去。

就这样，他的大脑慢慢把这十年又过了一遍，这种大脑的机械运动已经成为他的习惯，他的条件反射。

“夏协，求你别哭。”

等回想到这句的时候，他如同梦中惊醒一般地中断了回忆，睁开眼睛来。

林榷的脸庞在他上方，头发被汗水浸得湿湿的。林榷一手抚着他的头，一手托着他的腰。从林榷的肩膀后面，夏协看见床帘外透着的月光，中秋的月亮还高高升起着，亮得晃人。

房间里只亮着床头灯，昏黄的光线温暖而熨帖，照在林榷脸上，把他一双低头望过来的眼睛照得亮亮的，温温的。

夏协就被捕获在这温而亮的眼神里，他仰头望着林榷，脸色有些迷茫。

为什么……这样……看我……

结束后，夏协伸手推开了身上的男人，背对着林榷慢慢坐起来。

他很不喜欢赤裸的自己。

因为身上有很多伤疤。那大多是细细小小的，随着年月的流逝，已经变得很淡，然而依旧存在着。伤疤最多的是手臂上，斑斑点点，就像被虫蛀坏的朽木。

夏协四处看了一下，才找到了地板上皱成一团的衬衫，他弯腰把它拿起来，披到身上，低头勉强扭上纽扣。

去浴室的短短几步路，夏协走得有些艰难。腿很软，只能勉强支撑。他想，此刻自己在林榷眼里的样子一定是很难看的。

好不容易走到了浴室，他把门关上，几乎是松了口气般地靠在门背上。夏协低下头，透过衬衫的领口可以看见从胸膛往下，肌肤上沾着一片干涸的液体，有汗，有唾液，也有别的什么。

好……脏。

我……好脏。

似乎是被这不堪打倒了，夏协闭上眼睛停了好久才脱去衣服，走向花洒之下。

第一次也是林榷帮他去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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