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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林榷没敢走远，只约了王主任在不远处的一个咖啡馆谈了谈，马上就回来了。

外面正下着雨，他回来后，匆匆把伞靠在墙上，快步往卧室走去。

一推开门，便看见夏协坐在床上，正偏过头，静静看着窗外的雨。

屋里的冷气打得刚好，他腿上还整整齐齐盖着毯子。

听到声响，夏协马上回过头来，看见来人，他眨了眨眼睛，似乎长长松了口气:“……林榷。”

林榷脱下带着雨水的外套，走到他跟前，摸了摸放在毯子上的那双手，还好，不是很凉。

“在看什么？”

“我……在看……你什么时候会到门口。”夏协慢慢低下了头。“我以为你……又不回来了。”

林榷一愣。

而后，他的脸上有那么一瞬，露出了一种难以言明的，难过到极致的表情。

人们应该都有过这种体会，在某一个时刻，某种情绪突然攀登上高峰，主宰了你的自我，于是在那一刻自我便失控了。

夏协说的话，就像刀在林榷心上剐。

不仅仅是这话中流露出的孤苦无依，还有夏协的那种姿态，从未有过的卑微与彷徨，好像在乞求他多一点的陪伴。

可怜到极致。

林榷偏过头深呼吸了好几下，才勉强克制住自己的声音:“你希望我回来吗？”

夏协低头看着林榷的手，没有说话。

林榷伸手把他搂进怀里:

“只要你想，我就不会走。”

既然重新开始治疗，就得继续吃药。

林榷总是忍不住对夏协妥协。之前王主任上门来的时候，也是夏协反复说“不要”，于是便不要了。

甚至真的动过放弃治疗的念头。

就这样两个人相依为命，而他只有我——听起来实在有太大的诱惑力。

换来的结果就是那天夏协的第二次发病。

林榷终于从幻梦中清醒，也从一个疯狂的谬误里，抬起头来。

晚上九点，是服药时间。

林榷端着一杯温水，拿着药走到床前，夏协正低头看着一本小说，见到他走来，便放下书盯着他瞧，然而无意看到他手里的东西后，却又默默捏紧了书的封页。

“头痛不痛?”林榷在床边坐下来，伸手轻轻抚摸着夏协的头发。

夏协看着他，摇了摇头。

“那就好。”林榷微微笑着，几乎是在一种哄的口气说:“来，吃药了，好不好?”

“林榷……”夏协轻声说着，声音有点抖。“…我……我没有病……”

眼看这药明晃晃摆在桌上，似乎终于不得不面对“自己有病”这一事实了。在“脏”之外的“有病”，仿佛将成为压垮他的最后一层稻草。

也许，病人的内心都是极力抵触对于“病”的认知，因为潜意识里他们认为，他人将因此而厌弃自己。

“我只是……有点害怕……”夏协有点手足无措，下意识抓住自己头上的那只手。“林榷，我只是有点害怕，我没有病的，我没有病的。”

林榷抚了抚他的发，低头直接吻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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