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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说完,因为注意到同事眼神古怪地看着我,甚至有些不屑,带着掩饰的鄙夷。我猛地停下来,意识到我不再是那个六岁了走路还老摔跤的笨蛋,我也不叫铁木真,我换了名字。十六岁那年,爸爸下岗,我又没考上好的学校,家境不好,学费太贵,我索性出来打工,然后碌碌无为这么多年,现在不过是个接近三十还嫁不出去的餐厅服务员。
做服务业的,眼神最毒了,平时最讨厌那些有点儿小钱就恨不得全部贴脸上的人,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刚才同事看我的眼神,就是这种,他们怎么看我,一个硬要跟某个名人拉上关系的虚荣鬼?!
我闭嘴了,默默继续我的工作,趁大家不注意,偷偷瞄电视里的人。
没错,真的是杨宁远,他回来了,可还是我的小怪兽吗?
7.我们都在寻找遗失在过去的美好,杨宁远在找铁木真,那铁木真呢?
我开始收集杨宁远的信息。
媒体是一片赞誉之词,年轻有为,造诣极深,这是谦虚的,最多的是什么“古典音乐的拯救者”“穿透灵魂的琴师”……我边看边笑,这还是当年的小结巴?这肯定不是我认识的杨宁远,可他就是小怪兽,不然还有谁会铺天盖地寻找铁木真?
杨宁远在找铁木真,他儿时的玩伴,“我一生最最要好的朋友”。
长大的杨宁远还是很安静的样子,面对采访,大多是身边的工作人员在应付,唯有在问到关于铁木真的问题时,他才会抬起头,清亮的眸子澄澈干净,微微笑了:“铁木真是我一生最最要好的朋友。”
他笑起来还是有点儿害羞,双眸流露出满满的期盼,显得一往情深。
“我答应过她,会回去找她。”可二十多年了,大院早拆了,大家都搬走了,怎么可能找得到。杨宁远不放弃,他已经不结巴了,字字清晰,铿锵有力,“我会在演奏会为她留座,如果她知道,会来的。”
在第一排的最中央,演奏会现场有两束聚光灯,一束打在空荡荡的座位上,一束打在舞台中央。杨宁远穿着青色长衫,坐在古筝前,十指修长如玉,神情温柔娴静。当年那个大得过分的古筝,现在他已驾驭自如,轻挑慢捻,动作行云流水,潇洒俊逸,宛若穿越时空的琴师,月光如水白如霜,一切美好得就像一首诗。
我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音,就算这是电视转播,我都怕一点儿声响会破坏他的美好。
一曲毕,我冲到洗手间,所有眼泪找到宣泄口又戛然而止,悲到极致是没有泪的。我看着镜中的女人,这一年,我二十八岁,还算年轻,可眼里有掩饰不了的疲惫和辛酸,浑身上下都是生活的痕迹。我去摸镜面的自己,冰凉的触感,提醒我一个事实,我不再是个孩子,不再是那个扎着朝天辫走路摇摇晃晃的铁木真。
杨宁远要找的,要等的铁木真,她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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