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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上车,透过后视镜,我看到蚊子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蓦地,他对我喊道:“阿诺,我家的葡萄一直为你留着。”
那一刹那,眼泪决堤。我想起一首歌,这样唱着,说时依旧,泪如倾,星星白发,犹少年,多少年后,我们偶然相遇在街上,会不会也是那样,提起当年事,泪眼笑荒唐,可我是真的真的真的爱过你。
为什么我们生命中出现过的人,那么重要,那么深沉地爱过,总是会轻易被丢弃?
比如,阿公;比如,蚊子。
许多年后,我已不再年少,突然有人问我,你有什么愿望?
我想了想,说没有,随遇而安,平心静气。他又问,真的什么都没有?我又想了想,脑中浮现出那两个一起等车的老人,满脸沧桑,几十年不离不弃。
有,如果可以,我想陪一个人到老,我外公,超级帅的老头子,我要陪他慢慢变老,这样就不会有离别,也不会有遗憾。
说时依旧,有泪如倾。
2014年后记
我的外公很帅,非常帅,眼睛大,鼻梁挺直。
他很爱我们这些内外孙,非常宠溺。小学时,我和妈妈吵架,离家出走,我就是去找他。晚上,一个人走了半个小镇,躲在角落里,看到他正在乘凉,笑得很爽朗。我看到后,默默地走开了。
文里我写阿诺说有一瞬间是恨他的,实则不是,我没有怨恨,我是怕打扰到他。对我兵荒马乱的一夜,对他来说,是宁静的,我不该打扰他,所以我走开了。继续游荡时,被爸妈逮回去,跪了一夜。
我外公在我大学时去世,毫无预兆,我们赶过去,只听到连绵的哭声。葬礼的悼文是我念的,按照风俗,是不该轮到我这个外孙女,但我舅那边的孩子都比较小,就让我来。要用闽南语念近乎文言文的文体,我读得很差,甚至有些想笑。
我外公年少丧母,母亲在除夕那天去世,父亲下南洋,到新加坡后,没再回国,他一人独自养活自己和弟弟,然后成家立业。他很厉害,会抓蛇,老来在庙里抄了几年经,我曾去看他,对清净无争的生活非常羡慕。
可俗事纷争,是非不断,有时,我甚至想,还好我阿公这么早去世,不然这么多事,太受罪了。葬礼那天,老人吩咐我们,路过每一座桥,要喊你们阿公,这样他才会认得路,才能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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