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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妈死了，他永远不会原谅他的。

牧雪沉默，许久，她叹了口气，看了他一眼，转身回去。她一离开，程长信轻松了不少，天这么冷，她要冻着了怎么办。没想到牧雪很快就回来了，多穿了件大衣，给程长信拿了件羽绒服，披上，又帮他围上围巾，擦掉血迹。

程长信懊恼不已：“你怎么又回来了？”

牧雪没回答，只是撑着伞静静地站在身边，淡淡地说：“陪你。”

程长信简直要气疯了，低吼道：“我不用你陪，你快回去！”

不料，牧雪面容沉静，看了他一眼，悠然道：“我乐意，你管不着。”

程长信：“……”

她不是开玩笑，真的站着陪他，也不说话，就撑着伞，就像一尊雕塑。雪越下越大，连程长信都冷得有些哆嗦，他被绑了一天，浑身酸疼，又没吃饭，现在真是又冷又饿，觉得一分一秒都是煎熬，可他最担心的是阿雪！

他抬头，阿雪也在看他，眼神充满忧伤。程长信的怒气仿佛一瞬间被那眼神化解，他平静下来，诚心诚意：“回去吧，阿雪。”

“不。”牧雪很简洁地拒绝他。

她一直如水般温柔，在这个下雪的晚上，却突然像被冻住，变得强硬而蛮横。

程长信真是不知道怎么办，他又说：“你手伸过来。”

她把手放在他被绑着的手心上，好冷，没有一丝温度，程长信费力地搓了几下，还是又硬又冷。他看着她，一动不动，那丝绸般的头发也被冻得根根分明。

程长信眼一酸，低声说：“阿雪，回去吧，算我求你了。我求你了，真的，我求你回去。”

“不。”牧雪还是这句话，她把手收回去。

“你这是在逼我……”

“对。”

牧雪不否认，她就是在逼他。

她没法让他妈妈活过来，她无法让他放下仇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陪着他。

时间一点点儿过去，雪还在下，大院的灯都关了，就路灯照着倔强的两个年轻人。程长信恼火极了，他恢复一贯的语气，嘲讽地讥笑道：“你回去吧，你是比不上我妈的，我是不会为了你去认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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