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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枔哥！今后我就是你的助理了！有什么事儿尽管招呼！”
这个叫涔涔的小丫头, 看着个子不大，力气倒是不小，激动地握着厉枔的手狠晃了两下。
本来厉枔已经板起了一张脸, 想好新来的助理无论是谁，打发走了就是了；但面对面前“热情”的小丫头, 这一张像是未成年的脸, 有些重话倒不好意思出口了。
“怎么是你？”他躬身捡起涔涔扔在门边的东西, “Caspar呢？”
厉枔第一次去影视基地找张东平的时候，跟这个Caspar有过一面之缘, 一个带资进组的美籍华人；而这个叫涔涔的小丫头正好就是Caspar的助理, 当时奉张东平的吩咐，负责到影视基地门口接厉枔。
“跑了！”
涔涔还是跟厉枔第一次看见时一样, 特别自来熟，见厉枔把门边的东西捡进了屋里，她也毫不见外地自己走进了房间, 大喇喇地坐在沙发上。
“在剧组一共没拍两场戏，一会嫌戏服料子不好，说闷，还说都给他捂出痱子来了；一会又说累, 每天真的在片场拍戏的时间加起来也就三、五个小时，恨不能有八个人打扇, 十个人摇扇——”
她说着撇了撇嘴，顺手拿起桌上的苹果, 一脸嫌弃地说：“也不知道累什么？”
厉枔这些天可没心情张罗着买水果，桌上的水果都是颜伊走前留下的，那苹果虽然没坏，但也都放了好多天, 都失水抽皮了。
可涔涔好像并不介意，或者压根没发现。
她看都没看就一口咬了下去，然后接着说道：“他本来就说不好普通话，台词发他了也看不懂，还要我给他念，念了也记不住……”
“前段时间一场戏NG几十次，从吃过午饭拍到下午的盒饭都来了，也没拍好，全组几十个人都陪着他，别人还没说什么呢，他倒还不乐意了——”
“说什么剧组的人都给他脸色看，还说别人在背后嘲笑他，说大家针对他……巴拉巴拉巴拉……普通话又说不清楚，大家也听不明白，就看他一个人在那发火……”
“反正，最后拍拍屁股跑了。”
她小嘴巴巴地嚼着苹果，也不耽误说话，叽里呱啦的特没什么重点，和上次看见到时一样，听得厉枔有点头晕。
“然后呢？”厉枔耐着性子问道：“那你今天是来干嘛来的？”
“给你当助理啊！”涔涔说着咽下嘴里的苹果，拍了把大腿，“哦！对了——”
她指了指厉枔刚刚从门口搬进来的东西，“公司给你借了几套衣服，明天那个啥啥之夜穿的，你挑挑？”
进门这么半天，苹果都吃掉一个了才说到重点，着实让厉枔头疼。
“东西放着吧，我晚上有空自己会挑的。”他无奈地扶额，敷衍道：“我暂时不需要什么助理，你回去让公司让他们重新给你安排个艺人吧，或者……”
“之前那个Caspar……”
“他没准儿还会回来也说不定。”
“你原来那个小助理不是都要出道了吗！怎么会不要助理呢？”涔涔一脸吃惊的表情，随手把啃剩下的苹果核扔在茶几上，起身就要冲上来。
见厉枔尴尬地后退两步，她才想起自己手上还全是苹果的汁水，黏黏糊糊的。
她在厉枔面前两步停住，随意地在裤腿上擦拉擦手，然后一脸可怜地拽住厉枔的袖口。
“枔哥……”她哀求道：“Caspar跑了好久了，公司都没有新工作分配给我，我哪儿还有别的地方去啊……”
“没有工作，就没有钱拿……”
“你就不能可怜可怜我吗？”
看着面前的小丫头一张涉世未深的脸，估摸着大概得比自己小十岁，厉枔也不好意思太严厉。
他不动声色地从对方手里抽出自己的袖子，无奈地问道：“成年了吗？”
“十九了！”涔涔立马答道，然后风风火火捡起地上的一个双肩包，从里面摸出一张身份证，“你看！”
她一面把身份证往厉枔手里塞，一面急忙把自己的脸往厉枔面前怼，“照片是我去年高中毕业拍的，虽然土了点儿，但也能看出是我吧？”
“是吧是吧？”
厉枔为难地又再后撤两步，低头接过涔涔的身份证看了一眼——
王思涔，十九岁，照片也没什么问题，是成年了。
见厉枔一直往后躲，涔涔又再激动地上前两步，不依不饶地拽着厉枔哀求道——
“而且枔哥，我以前就可喜欢你了！读书的时候，我哥给的那点儿早饭钱，我全都存起来买你的杂志了！”
“我做梦都想给你当助理！”
又是一个追星追到公司来的？
厉枔觉得更头疼了。
“你这个年纪，应该多读两年书，以后不管干什么，都有得是机会。”
“我也想啊。”涔涔不情不愿地松了手，撇了撇嘴，“可是家里条件不允许。”
“嗯？”厉枔微微蹙眉。
他想起之前涔涔说起早饭钱的时候提到的是哥哥，而不是父母。
该不会又是什么重男轻女的封建糟粕吧？
“跟你哥有关系吗？”他关心地问道。
“我爸前两年车祸，现在人还瘫在床上；他自己疲劳驾驶，全责，没人赔钱不说，他还得赔公司一辆车。”
“我妈呢，就一家庭主妇，我爸出事儿前她就只会打麻将，出事儿后也一样。”
涔涔小嘴巴巴的，语气相当轻松，好像说的是别人家的八卦。
“我们家都靠我哥养，所以我十八岁高中毕业就出来上班啦，哪儿有得选啊。”
站在上位者的角度简单说教两句当然是容易的，但这个世界上的确不是谁都能有选择。
厉枔一时有些感慨，也有些同情涔涔的身世和家庭。
怪不得这小丫头对这份工作这么看重，平心而论，能给做明星助理，的确比去个一般奶茶店打工之类的要赚得多很多。
反正对方看起来也只是个大大咧咧、涉世未深的小丫头，毫无城府，实在没有必要因为自己或是颜伊的一点猜忌就丢了工作。
厉枔点点头，回身拨弄了下地上刚搬进来的那堆东西。
“这里面有你的行李吗？”他回头看着涔涔，“我等下让节目组的人带你去助理休息的房间。”
同情归同情，但涔涔一个半大姑娘，不管怎么样也不能像之前颜伊那样，跟他住一个房间。
而且……
涔涔太吵了，进屋刚半小时，他已经快受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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