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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的眸色微微颤动，微不可闻地轻叹口气，说：“如果命长，我又何必呢？”她一面说着，一面牵着轸宿走近了船舱。

陆瑾天凝视着琉璃消失的前方，沉默了起来……

这一夜，一片漆黑，除了天边极圆的月，虽朦胧有光，却折射不远，琉璃微微眨动着双眼，她发现自己又飘浮在半空。

脚下的河上云雾萦绕，两旁有些许红色的光点一路指向远方。逆着红光，可以看见数不清的影子，是一群人，又像一群妖。

河水之上，有一女子一身红衫，撑着青竹船，像极了自己，琉璃知道，又回到了那个梦中，这竟过了半年又“故地重游”的感觉竟让她有些怀念。

只是这一次，她依旧是看不清船上的另一个人。

青竹船在湖面上滑动着，琉璃只能看见另一个自己同坐在船尾的人说些什么，却怎的都瞧不见那人的模样。

明明知道是梦，却只能看到过程，猜不到结局，让琉璃不禁微微皱眉。

不知道是入冬的原因，还是梦里本身就很冷，刺骨的风几乎融进了骨头里，可琉璃却觉得舒坦，梦里的烦躁似乎得到的缓解。

“你在看什么？”

琉璃蓦地愣了一下，熟悉的感觉闪过脑际，而另一个她似乎也是同样的感觉，她们一同回身望去，一抹淡青色的身影，在云雾缭绕之间已降临在青竹船上，那正是翼宿，一如往昔的沉静如水。

小翼……

琉璃本能想过去，可奈何脚步不动半分，无法移动身体，也没办法发出声音，只能把眼睛瞪大，几乎快要裂开，这是一个梦，一个明明知道是梦境，可却美得令人窒息。

“如果我说，我是在看你，你会不会赏一个笑容给我？”

另一个琉璃笑靥如花，端的别有一段风采流韵，但翼宿从来都是恍若未闻，只瞥了一眼坐在船尾的人，而他似乎也正警惕地站起身来。

可琉璃早已不再在意那人的神秘身份，她也没有在意去听另一个自己说了什么，仅仅只是看着翼宿，在梦境中竟是觉得真实，或许因为他从未真实过吧，相对，在这个虚假的梦里，变得真切了。

琉璃笑了笑，可他的神情依旧波澜不起，突然之间，漫天的红莲花瓣向他袭来，琉璃想叫，却怎么也开不了口，心徒然深痛。

翼宿身形一晃，化为一道飘逸的青影掠出青竹船，琉璃看他翩俊的身影被漫天的红莲花浸食，吞没，心口压抑的声音终于破口而出——

小翼！

琉璃惊醒了过来，额间的冷汗顺着脸颊流下，眼睛酸得要命，几乎滴出泪来，她拼命地眨眼，才终于深深地喘了口气。

“是梦……”她发出微弱的声音似乎想要确认一下，她一定要好好的确认一下，“只是个梦。”

小翼已经死了……

小翼已经死了！

琉璃狠狠地甩了甩头，房内暗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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