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降罪

高禄的话让皇上的猜疑之心落了下来，他想着卫淮平日里那眠花宿柳的性子，想来是沈家的女儿生得实在貌美，才会令卫淮把持不住，做老子的总是不觉自己的儿子有什么问题，更何况在如此关节再传出卫淮与未来太子妃有染，倒是更让皇上相信，他对皇位应当是没什么非分之想。

不然也不会私下行事如此荒唐。

见皇上反倒因为此事松快不少，高禄不动声色地道：“说起来，那沈家的嫡出大小姐据说是个极其贵重的命格，这命数是由高僧算出，想来萧德妃为太子定下这门婚事，也是因着这一点。奴才见过那沈大小姐好几次，若说容貌只是平平，倒是另一位庶出的孙辈的沈小姐，花容月貌。那还是太子头一个自己要的女子。”

他这么一说，倒是让皇上有了些印象，他想起素来冷情的卫肃，他身侧似乎没有出现过什么女子，也就是这一次是他自己开口要的。

足可见那沈家的庶出小姐着实貌美。

“都是沈家的女儿，容貌应当也是一脉相承，怎么到你口中就天差地别一般？”

皇上有些不信，不过见高禄神情笃定，也不得不信，只是他越发疑惑，“那既然沈家大小姐并非花容月貌，如何能引得我儿不顾伦常礼法，与她在佛寺成事？”

“那……奴才就不知道了。”

高禄深知此时自己不该接着往下说了，他看了一眼重新陷入沉思之中的皇上，微微一笑，不再说什么。

那群御史既不是卫肃的人，弹劾起康王来更加百无禁忌，他们既不身涉派系，也不为利益所动，竟是成了比卫肃的人还要让卫淮无从下手的人。

若是卫淮一方的亲信在此时弹劾他，他还可以想法子推拖到是卫肃容不下他这个弟弟，可是现如今……他颇有些头疼地捂住了自己的眼，“都怪儿臣，当日只想着稳住沈画鸢，加之又是她主动邀约，儿臣便没有顾忌那么多，只是没想到这竟是一个局！”

他从不相信这一切只是偶然，他更愿意相信是卫肃为了对付他而设下的阴谋。

“吃一堑长一智，更何况这也未见得是坏事。”

幽静空旷的宫殿中，杨妃的话仿佛带着一股子飘渺的韵味，卫淮看着身着简朴、在绣棚前一针一线地绣着花样的母妃，心中越发愧疚。

自己的母妃本出身百年世家弘农杨氏，却因为要忌惮太子生母萧德妃而处处避其锋芒，连稍稍华贵的衣物都不敢穿，宫殿之中更是极尽简朴，哪里像是宫中高位嫔妃的殿宇。

“都是儿臣的错，若是儿臣能够将卫肃踩在脚下，若是儿臣是储君，母妃也不必屈居于这一方小小天地。”

见儿子又提起此事，杨妃终于抬起头看向自己的儿子，她的脸上无悲无喜，只有淡然和平静，“你最大的弱点就在于你的心不静。”

“母妃是何意？”

不由得蹙起眉头，卫淮不知道母妃是何意，他知道母妃是个有大智慧的女人，不然也不会在后宫之中明哲保身、十几年过去依旧能让皇上对母妃心存敬重，就这份手段心机不得让他敬佩。

“昔日你说你要争这个位置，母妃没有说什么，因为你是我的儿子，我正是知道你性子急躁，这才让你一直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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