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东窗事发

“难为你还肯叫我一声父亲。”

沈老爷子不热不冷地抬眼打量着站在门口不敢挪脚的女儿，这个女儿，是他人到中年才得来的嫡出女儿，自幼便是千娇万宠，其中虽然不乏畏惧发妻的缘故，可是这么些年的宠爱却是实打实，做不得假的。

就是这么一个女儿，居然联合他的发妻，在他的饮食中动手脚，害他在床上无知无觉地躺了小半个月。

纵然最后平安无事地醒了过来，可是这期间对自己身子的损害，却是难以估量。

沈画鸢听到这句话，心中又是不安又是不解，她睨了一眼依旧面色漠然、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沈夫人，“父亲怎么这么说？您是女儿的生身之父，这是无可更改的事实。莫不是有人在你面前胡言乱语了些什么、才叫父亲如此生气？”

“你竟还有脸说！”

沈老爷子虽然身子虚了，可人却并不昏聩，沈夫人只将那些脉案往他面前一放，他便察觉到自己的身体并非是自然生病，而是有人动了手脚。

至于能在自己的饮食中动手脚、且有这个手段的人，除了老夫人，不做其他人想。

沈老爷子心绪复杂，他看着同沈云衣站在一块儿的沈画鸢，两个少女年纪相仿，一个面色坦荡无知无惧，一个却是鬼鬼祟祟，后者，简直令他失望至极。

“老夫人呢？便是离前院远了些，也不至于过了这么久也不见她来吧！难不成是在心虚？躲着不肯来了？！”

成婚十几年，沈老爷子在老夫人面前未曾有过如此硬气的时候，沈画鸢心里模模糊糊地有了个猜想，可是她不敢承认。

若是父亲真的知道了那件事……她不敢想后果。

众人都不敢说话，沈云衣却柔柔开口：“祖父为何如此生气？一家子骨肉亲情，有什么是不能做坐下来慢慢谈的吗？再说了，您如此大动肝火，对身子也不好。”

老爷子自觉对沈云衣有所亏欠，也没有在此时责难她，只是哼哼两声算作是应了。

就在室内陷入一片死寂的时候，外头却是传来了沈老夫人不紧不慢的声音：“在家里发什么虚火？还要劳动一家子都在这里听你训话，我看你是越来越糊涂了。”

这仿佛没事人的语气简直让沈云衣佩服不已。

都已经这样了，沈老夫人居然还能如此淡定，在后宅之中历练了几十年的功力，果真不是自己所能比拟的。

沈老爷子这次却不像从前一般随随便便就被老夫人唬住了，他仿佛会吃人的老虎一般，双眼突起紧紧地盯着门口，老夫人在田嬷嬷的伺候下走了进来，她直直地跟老爷子对视着，“有什么事情冲着我来便是，何苦拿你苦命的女儿出气？”

沈老爷子将手边的茶杯重重摔在地上，他喘着粗气站起身来，“只有自家这几个人，你还能说出这样的话！难为你同我做了几十年的夫妻，不成想一转头便拿着我的身体安危为你的女儿铺路！女儿女儿女儿！你眼中莫不是除了这个女儿旁的什么都看不见？我沈家的荣华富贵、满府上下几十口人的性命，在你眼里又算得了什么？”

沈云衣听着老爷子的控诉，脸上适时地露出了不可置信、迷惘不解交织的神情，她看了看依旧一脸淡定、似乎早就预料到的老夫人，又看了看老爷子，“祖父，您莫不是误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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