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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 激怒

沈云衣说话的时候正是低头为卫肃满上茶水的时候，她纤长的睫羽仿佛振翅欲飞的蝴蝶，在说起猫儿的时候轻轻颤了颤，但是最后还是化为平静。

“孤应当同你说过，孤生平最恨有人骗我。事到如今，你依旧不肯说实话？”

他眼神沉沉地看着她。

沈云衣仿佛早就料到他会有此问一般，她表现得很是从容。

她不急着向卫肃解释，反而说起了另外一件事，“妾身小时候很喜欢计较是非黑白，计较事情真相。姑姑幼时喜欢诬赖我偷窃，然后告知祖母，然后妾身免不了被祖母一顿罚。妾身曾经以为，只要将是非对错，事情曲直说明白了，就不会被罚，所以挨板子的时候总是大声为自己辩解。”

说到这里，她似乎觉得有些讽刺，嘴角弯了弯，“可是每次都会被打得更厉害，从那之后我就明白，是非对错并没有那么重要，若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结果，说出事情真相也没有什么意义。”

她已经许久没有对他这样毕恭毕敬过了。

卫肃心头涌起一阵异样，但是他依旧只是如对待做错了什么事情的妾室一般看着她。

“姑姑与康王私通，给殿下戴了一顶好大的绿帽子；又多次对妾室出手，殿下只是高高举起轻轻放过。这次的事情，妾身再明白不过，殿下依旧会如先前一般，放过姑姑。”

说到这里，她有些失望、又有些释然地直视着他，这个对视在此时此刻的情景之中带着一丝格外的忤逆和挑衅，她缓缓露出一抹笑容，不失礼节客套，却让卫肃十分不舒服，“既然如此，妾身说的是真相还是假话对最后的结果没有任何影响，殿下又何必在意是真是假？”

“你莫不是以为这样是在为孤分忧？”

看着这个不怕死的女人，卫肃的眼睛不由得眯了眯，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攥住了沈云衣的下巴，骇得旁边的薏仁几乎失声：“小姐！”

“殿下莫不是恼羞成怒？”

沈云衣仿佛不怕死一般，她静静地看着他，眼神很是平静，“因为妾身说了真话、所以殿下生气了？”

“……沈云衣，莫要用这样的法子激我。你惯用这样的法子算计我，真以为我不知道吗？”

虽然他口中说着这样的话，实则卫肃的怒火已经被女人的三言两语挑了起来，他眯起眼睛打量着脸色在树荫间渗漏下来阳光下显得十分白的沈画鸢的脸，“你是真不怕死？”

“真是因为怕死，所以才处处替殿下着想。”

沈云衣淡淡一笑。

“小姐你别说了！”

薏仁见势不好，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她不停地给卫肃磕头：“殿下饶了我家小姐！许是这段时间小姐伤心过头了，所以才说了这些胡话……请殿下饶命！”

“薏仁你求他做什么？”

不由得蹙起眉头，沈云衣察觉到卫肃捏着自己下颌的力道在一点点收紧。

就在她以为卫肃会发作之际，手上的力道却是狠狠一松，她顿时倒在了地上。

等她回过神来，卫肃已经离开了这里。

一旁的小路子看了看远去的卫肃，又看了看跌坐在地上的沈云衣，急得一拍大腿，“我的孙小姐！您这又是何苦呢！殿下也是才得知您被郡主欺负了，赶着从军营中回来的，方才沐浴之后便叫小的马不停蹄地去接您！眼下把人气走了，哎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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