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番外一结发为夫妻(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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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回北京后,周如叶与杜琴一道去探望吴选。

季家的车缓缓驶入解放军总医院,车后座杜琴终于舍得松开周如叶的手。她得知周如叶独自跑去吉林军区后,心里一直十分自责,觉得自己不该强迫她去劝阻季司原执行任务。

“如叶啊,以后千万不能再做傻事了,有什么事儿都可以和我说,季家就是你的家,别把自己当外人了,好吗?”

“嗯,我知道了,谢谢伯母。”周如叶也没忸怩,点头应承。

她感激杜琴对她的包容和接纳,尽量让自己的态度不显得生分。

杜琴满意地笑笑,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袋:“我知道你在顾虑你母亲的事,当年确实闹得不太愉快,我也知道你母亲对季氏心存芥蒂,所以想了个办法来弥补——”

周如叶蹙眉,想也没想就推辞:“伯母,当年季氏也只是按流程办事,您不必……”

“哎,如叶,刚说完的话就忘啦?”

“咱们是一家人,这是我和首城的一点心意。我想你母亲看到这些,至少不会再阻止你和司原的婚事了。收着吧。”

杜琴将文件袋轻轻放在周如叶腿上,司机已经停好车,候在车外等待开门。

……

周如叶心里不是滋味,但还是默默收下了。

她和母亲已经通过电话,交代了所有事,母亲赶最早的航班回国,今晚就能到北京。

她本来想自己说服母亲,毕竟这只是她的家事。万雨和季首城固然是好意,但如果掺了经济往来,她总觉得自己和季司原之间的感情变成了一笔交易。

周如叶低着头,跟在杜琴身后往病房走。

这都是她自己的小心思,毕竟商场如战场,当年她们确实是狼狈落败,有些伤疤不可能说忘就忘。

吴选已被转移到单人病房,比起上一次来探望他,现在的他外伤基本痊愈,只是左臂还绑着石膏,头部也仍然缠着绷带,鼻腔连接导管,以此维持每日的营养摄入。

他的头发稍长了些,短刘海柔软服帖的搭在额前,让他看上去安静乖巧了许多。因为太久没见阳光,肤色也恢复到偏白的状态。

他的家人每日悉心照料,定时替他洗澡更衣。床头有娇艳的花束,周如叶看到其中的卡片,上面只有一个字,冉。

杜琴带她到病房后,就去主治医师的办公室了解情况。周如叶一个人坐在吴选的病床边,明知他不会有回应,却还是希冀地喊他的名字。

“吴选?吴选?”

她难受地咬着唇,吴选的生日恍如昨天,那时的热闹还历历在目。

记忆里总是吴选在喋喋不休,大家就默默看着他笑,即使话再多也没人嫌烦,他天生就能带给人欢笑。

“吴选,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变成我在旁边讲个没完,你默默听着一语不发…”

“我来是想和你说个好消息,你季哥已经成了你的替补,替你完成了日遗化武的挖掘任务!他让我转告你,你从没有欠过他什么,一等功你当之无愧。”

“他的生日也是在任务期间过的,当然没有蛋糕,他只能对着长寿面许愿了…”周如叶轻笑,“还记得你的生日愿望是希望我们百年好合吗?我们的愿望,是希望你能健健康康的醒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

有风轻拂,吹动病房内白色的窗帘,吴选头顶翘起的短发轻晃两下,显得尤为可爱。

周如叶又耐心地向他描述了在吉林那些天的见闻,她还从未一口气和人讲过这么多话,直到杜琴来敲门,她才止住话头与吴选道别。

吴选的情况并没有改善,医院还在尝试各种治疗方案。周如叶和杜琴皆是心情沉重,杜琴将她送回住处后就离开了。

***

周如叶算准时间,提前一小时去机场接机。

万雨这次是带着怒气回来的,毕竟女儿都要谈婚论嫁了,她却被蒙在鼓里,对象还是季氏……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愤怒过了。

一路无话。

母亲不愿理她,周如叶也预料到如今的局面,她不可能妥协,即使母亲反对,她也一定要嫁给季司原。

回家后,周如叶才想起包里杜琴给她的文件袋,她没来得及拆开,直接递给母亲。

“妈,这是伯父伯母托我转交给你的,说是他们的一点心意……”

万雨眉头一跳,怒视她:“伯父伯母?你叫得倒挺顺口?是不是过两天就要喊那个杜琴妈了?我这个妈什么都不知道,反正可有可无!就当我没生过你这个女儿!”

“……”

周如叶平静地听着,她早已习惯万雨这么多年的怒斥,也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被骂几句就哭的小女孩了。

“妈,先打开看看是什么吧。”

万雨从她手中抽出文件袋,撕开密封条——

是两份合同。

股份转让协议,一份的受让方是万雨,另一份是周如叶。

“画雨丝织”的股份,总共40%,分别转让给母女俩。

周如叶有些诧异,她知道这份礼物会是“画雨丝织”的股份,但没想到还有自己那份。

反倒是万雨,拿着文件袋坐回沙发上,低头沉默地看着合同,摸不透她的心思。

“嗯?”万雨正翻阅自己那份合同,却发现合同内页夹着一封信。

是季司原的亲笔信:

“万阿姨,您好。

冒昧递上这封书信,启信时我应仍在军营,未能及时拜访问候,望海涵。

之所以提笔写信,一方面是任务在身,暂时无法登门解释一切;另一方面,纸笔立据,我今日之承诺字字出自肺腑,只希望万阿姨能放心将如叶交给我。

今年春节,我已带如叶见过家父家母,目的很简单,我希望她能毫无顾虑地和我在一起。她性格敏感纤细,看事情通透缜密,我既欣赏她的独立坚强,也知她万事隐忍,心思深藏,习惯独自解决问题。

尊重与理解,这是我与她的相处之道,也是我爱她的方式。她无需多言,无需改变,我会竭尽所能排除万难,免她余生再被抑郁障碍所困扰。

万阿姨,如叶非常爱您,她忧虑您的态度,期望得到您的祝福,而我也同样忐忑。

假如您对我个人、对季氏存有不佳的印象,这不是如叶的错,请不要过度指责她。一切批评指正我都虚心接受,也请您给我一个机会,证明我的改变和决心。

可能您会诧异于我与如叶的相爱,信中我不过多赘言,只想坦诚地告诉您:我对如叶、或者说对周绥的感情,七年未改,往后也只忠诚于她一人。

至于当年为何没有剖白心意,确实是我缺乏勇气。正因为我知她苦痛,才更怯于接近她,担心我尚没有能力给她需要的安全感,反而伤她更深。

那次犹豫,导致我和她错过了六年,如今再度重逢,任何困难阻隔都绝无可能使我放弃。

在我最后的军旅生涯,我以军人的名义立誓,我爱她,我会尽一生之力守护她,给她足够的安全感,给她尘世的依靠。

以上。

也希望下次见面,能允许我同如叶一样,叫您一声妈。

季司原

2020年1月29日”

……

万雨愣愣地看着这封信,笔锋顿挫,苍劲有力,像一幅漂亮的书法。

信中言辞恳切,姿态极低,却又掷地有声,毫无虚言。

她怎么也无法把写信之人,与传言里那个挥霍纨绔、毫无定性的季氏公子联系在一起。

这页信纸,她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突然听到旁边有轻微的啜泣声。

她一惊:“如叶?”

“……”

周如叶连忙拿手背拭掉泪痕,可止不住的泪又滚落下来,她只好低下头,将脸埋于双掌间。

万雨看她微微颤抖的肩,自己的眼眶也跟着红了。

“如叶,我……”

“妈,我真的很爱他,非常、非常爱他。”周如叶坚定地说完,调整情绪,抬头看向母亲。

她终于明白杜琴的意思,所谓“你母亲看到这些,至少不会再阻止你和司原的婚事”,原来指的是这封信。

她又想错了。

万雨将合同扔到茶几上,又小心翼翼按着信纸褶痕,塞回信封里。

“如叶,不用说了,我同意了。”

“妈这辈子…没看对过人,一辈子就这样毁了,好在我女儿遇到了对的人,妈祝福你们。”

【二】

4月20日,《浮阳碎清池》剧组正式开机。

周如叶已无后顾之忧,安心投入事业,将白兰地托付给季初雨后,收拾行李前往横店。

黄跃谦在经历了与季初雨分手、吴选出事等一系列事情后,已沉稳许多。

周如叶在现场看他演戏时也颇为欣慰,短短半年,他就已褪去《半生物语》时的稚嫩,演技突飞猛进。

尤其是同片段剧本,黄跃谦和崔时的处理方式有许多细节上的差异。崔时在饰演主角亲手弑兄后,角色的眼神即转为狠戾,仇视周遭一切;而黄跃谦的角色虽痛苦挣扎,却眼神干净,不忘兄长对他的教诲。

两人的演法没有对错之分,但周如叶不得不感慨:黄跃谦竟然能这么快就达到崔时的水准,他不火天理难容啊!

不过由于对角色的理解不同,当初崔时和周如叶讨论调整的剧本细节,在黄跃谦的角色上并不适用。所以周如叶一直留在现场,时不时帮黄跃谦梳理角色,调整台词。

下午是吕然冉和潘霖的对手戏,黄跃谦卸妆后就蹲在周如叶身边,抱着两本书冥思苦想。

“跃谦,你在看什么?”周如叶问。

黄跃谦举起书,她看到“投资学”、“金融学”几个字,愣了。

“你…是想学金融投资?”

“嗯嗯!”虽是这么说,但黄跃谦看得很痛苦,他实在不是这块料啊!

“可你现在的片酬和广告费,足够你和吴选家人花了吧?如果是单纯想理财,找理财顾问咨询一下就好。”

黄跃谦摇头,也不解释,叹了口气又接着啃书。

周如叶看出他的心思,来这里两个月,季初雨对黄跃谦不闻不问,反而常给她打电话,美其名曰“帮老弟盯着媳妇儿”。

黄跃谦表面不理季初雨,暗地却在拼命提升自己,让自己更配得上她。

这两个人啊……

“要不等司原回来,让他教教你?他在T大的时候虽然老是翘课,但成绩一直不错……”

她突然感受到黄跃谦怨念的眼神。

黄跃谦郁闷。

季家人的脑子都是怎么长的?这得多伤人自尊啊!

***

七月,季司原转业。

卸下穿了五年的戎装,再回北京,也算是荣归故里。

可惜他兴冲冲地回北京,他朝思暮想的人却跟着剧组去西安了。

新房已装修大半,估计十月就能正式入住,季司原拍了张新家的照片,发给周如叶。

周如叶很快回他。

-你喜欢吗?

-当然喜欢,很漂亮。等你回来,我们一起住。

-好呀。[可爱]

季司原满意地收起手机,如叶现在一点都不拐弯抹角了,这么乖巧的同意一起住。

季少回京,以陈信然骚包的性格,免不了要大办接风宴。

用他自己的话说:季司原终于重新和他一样,成为一名普普通通富二代了!

他私心是邀请一众好哥们儿,再叫些圈内花旦,大家喝酒助兴玩个痛快。

结果他老爹陈应川居然也要帮季司原办接风宴!老头子硬要搅进来,这接风宴就真成了企业家们商谈事宜、置换资源、再互拍马屁的无趣场合了…

“喂!司原!这你能忍?”

晚宴上,陈信然百无聊赖地摆弄领结,企图趁机把季司原拐走。

季司原颇有风度地与一名中年人碰杯,说了句“失陪”,然后带着陈信然往露台走。

“要走你自己走,我得留下来。”刚走出宴会厅,他就无情拒绝了陈信然。

“为什么啊!”陈信然抓狂。季司原这厮怎么变了这么多!对长辈言听计从,他们再也不是当年那对难兄难弟了!

“装什么傻?你家老头儿在帮我拉人脉,我能不领情?”季司原背靠露台栏杆,斜眼瞥他。

“……”陈信然抓了抓刘海,也正色道:“我就是有点不习惯那样的你。”

“应酬而已,我没变。”季司原仰头喝下杯中酒,撞了撞他,“行了啊,明儿去FORE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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