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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人棺木, 送人金缕玉衣,甚至连百年之后的风水宝地都想好,这特么是多疯才能搞出这种奇葩事?
她看不懂, 但她大受震撼。
震撼到看着面前的棺木与金缕玉衣,半天没有找到自己的声音。
周围人无声而退,院子里只剩下元嘉与秦夜天。
秦夜天俯身拂过棺木上的莲花纹, 声音难得认真, “金银珠宝乃身外之物, 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送这些金银俗物, 如何显出本侯待公主之心?”
元嘉:“......”
元嘉肃然起敬。
在睁着眼说瞎话的事情上,没有人比秦夜天更懂——一个整日贪财弄权的人都开始说钱财乃身外之物了,这个世界的魔幻程度已经不是三流作者写出来的荒诞剧情了。
更让元嘉叹为观止的在后面, 禽兽秦夜天不仅做人了, 还从里到外都披了张人皮, 一贯高高在上的嘲讽脸此时也少了往日的阴阳怪气, 凤目微垂,显出几分温柔来, 仿佛他抚摸的不是一具棺木,而是他心上的姑娘,“任你高官厚禄,还是市井百姓,死后不过一捧黄土, 所占位置也不过一具棺木。”
说到这,他突然止住话,微抬头, 看向大脑此时仍处于当机状态的元嘉,眉目舒展,缱绻温柔,“本侯送公主棺木,不过想告诉公主,本侯不信鬼神,不敬神佛,所谓因果报应于本侯而言更是无稽之谈,生死轮回,何其可笑,不过是庸人哄骗蠢人的说辞罢了。”
“本侯从来瞧不上。”
“但对于公主,本侯却想生生世世。”
这无疑是极动听的情话,没有似是而非,没有黏黏糊糊,他无比清楚地表达了他的态度,他要她,一生一世,甚至生生世世的那一种。
元嘉忍不住打了个多哆嗦。
这不是她想要的,更不是她的目的,她的想法很简单,能苟一天是一天,如果秦夜天能保住她的性命不让她死在库罗,那她不介意与秦夜天发展一段短暂邂逅,毕竟秦夜天有脸有身材,出手还阔绰,这事儿她不亏。
为什么是短暂,原因真的再正常不过——秦夜天就是一个随时会发疯的疯批,谁特么愿意跟一个疯批长相厮守?
她只是想活命,又不是做慈善以身饲虎。
她一直是这样打算的,也是这样做的,眼瞅着胜利曙光就在眼前,哪曾想秦夜天竟在此时发疯,不仅送她棺木与金缕玉衣,还连俩人死后都想好埋哪了,活脱脱与她不死不休甚至死了都不休。
生平第一次,她生出一种极其强烈的想要逃离这个疯批神经病的冲动。
“公主不喜欢?”
像是看出了她想要逃离的冲动,秦夜天懒抬眉,声音温和,眸光却带了几分冷意。
毫不掩饰的冷意。
以往的他永远阴阳怪气笑眯眯,今日他却连装都不懒得装了,赤/裸/裸的冷意似乎在无声警告她,她不喜欢也得喜欢。
这是他给的,她必须喜欢。
感恩戴德喜欢。
就他爹无语。
这玩意儿她能喜欢?
眼前这个人越来越疯了。
关键是她明明什么事都没做,也没有跟别的男人搞暧昧,他疯个什么劲儿?
一言不合就黑化这种桥段真的不会崩剧情吗?
“不喜欢。”
元嘉一脸无所谓,直接咸鱼躺平,“不过如果侯爷希望我喜欢的话,我也可以是喜欢的。”
不知道是不是不满意她的态度,面前的秦夜天凤目轻眯,似乎在打量她,甚至还伸手捏着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脸,半强迫似的让她与他对视。
“本侯希望公主是喜欢的。”
他的指腹摩挲着她的唇角,信手拈来的情话撩人又让人不寒而栗,“毕竟本侯爱极了公主的这张脸,自是希望与公主生同衾,死同穴,生生死死都在一起。”
元嘉:“......”
就他爹的无语。
“多谢侯爷的好意,这份大礼我喜欢。”
此时的秦夜天天纵其疯,谁也不知道他能做出什么事,为求稳妥,元嘉勉为其难再苟一苟,在接受秦夜天的“好意”时,不忘再传达自己的态度,“只是希望侯爷下次送我礼物时,能打听一下我的喜好,我才十八岁,侯爷便送我棺木与金缕玉衣,总让我生出一种明天我就要与世长辞的错觉。”
秦夜天微抬眉,自动忽略她后面的话,“如此说来,公主是愿意与本侯生同衾,死同穴的了?”
元嘉:“???”
她有拒绝的资本吗?
“侯爷,你此时说欢喜我,想与我生生世世在一起我是信的。”
元嘉抬手拍了下秦夜天的肩,“你明日与我说,你又看上了别人的脸,想与别人花前月下,我也是信的。”
说白了还是见色起意,看她年轻貌美便想据为己有,等她青春不在了,他的爱也就随之消散了。
棺木也好,金缕玉衣也罢,看看就好,不必当真。
毕竟他富可敌国,这种东西他想要多少便有多少,今日对她有三分喜欢,便能送她一套,明日又喜欢了别人,自然还能送别人一套。
男人的喜欢,听听就行,入耳别入心。
元嘉一向拎得清。
“我信侯爷的喜欢——在我韶华正好的时候。”
拎得清的元嘉幽幽叹气,“若我青春不在,我也信侯爷色衰爱弛。”
“所以侯爷,一生一世生生世世这种词汇别说太早。”
“容易打脸。”
“色衰爱弛?”
秦夜天指腹抚弄着她唇角,凤目微敛,不知道在想什么,片刻后,他突然笑了,问她刚才她说过的一个问题,“你方才说,本侯送你东西时应考虑你的喜好,那么本侯问你,你的喜好除却吃喝还有什么?”
元嘉:“?”
这,剧情不对吧?
这可不像能干出强制爱的秦夜天能说出的话。
难不成他洗心革面真的决定做人了?
元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但不敢再怎么不敢相信,既然秦夜天问了,她必须回答必须说出自己的需求,“我喜欢自由。”
她不假思索道:“我喜欢无拘无束,没有前途未知的和亲,没有终日惶恐的处境,鲜花着锦也好,一贫如洗也罢,只要我是自由的,那就是我最喜欢的生活。”
这句话几乎在明示她极度讨厌现在的生活,她的声音刚落,便见秦夜天眉头微不可查蹙了一下。
但这并不影响她继续往下说,“若不必操心吃喝,便邀上三五个好友吃酒或吃茶,春赏百花,冬踏雪寻梅,每一日都是开心的。”
“若生活困难,便在集市上撑个摊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心若自由,钱财便是身外之物。”
“心若自由,钱财便是身外之物?”
秦夜天懒懒重复着她的话,微蹙的眉头舒展开来,嘴角微勾,心情似乎颇好,“这话本侯听着有些刺耳,总觉得公主仿佛在指责本侯一般。”
元嘉:“......”
自信点,把仿佛去掉。
“侯爷觉得我在指责,那就是在指责吧。”
元嘉一语双关,“毕竟侯爷的心长在自己身上,纵然我能左右侯爷的行为,难道还能左右侯爷的心?”
秦夜天嗤笑,“公主不是一直在左右本侯的心吗?”
元嘉:“?”
这时候你倒挺自信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聊天聊到这种程度,也就没有往下聊的必要了,元嘉十分干脆翻了个大白眼,“行,侯爷开心就好。”
生生世世的话听听就行,他还真能一辈子只爱她一个?
这话他敢说她都不敢信。
红颜易老,但人心更善变,她大可继续苟一苟,看是她先老,还是他先变了心——毕竟俩人权势相差太大,她不苟不行。
元嘉转身离开。
她走得急,自然没看到她转身之后秦夜天眸光有一瞬的幽深,轻眯的凤目凌厉又危险,像是盯上猎物的兽,歇斯底里的疯狂邪气。
“自由?”
秦夜天低低一笑,“你倒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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