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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就在厉今猛踩油门一路飞驰的同时,乔家大厅里正是一副剑拔弩张的可怕场面。
色泽深沉桌面光滑的长桌上,乔家所有人正端坐于四周,不管是谁,都是一副冰冷的面孔,偌大的屋子里,上至四米高的悬梁,下至纹理流畅的地板,连一根针掉落的声音都不存在。
“乔森屿,你应该知道请你回来的原因。”最先开口的竟是桌上唯一的女人,乔家的女主人——王文芳,只是在她精心保养的脸上出现了略显崩坏的表情,显然她正在极力克制自己的失态。
乔森屿左右扫视一圈,他早上出门时一丝不苟的发型在这一路上被毁掉大半,此时有几缕刘海已经擅离职守,散落在他精致的眉宇间,只见他非常无辜地摊了摊手,嘴角微微朝下,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母亲,我好好地上着班,什么错都没犯啊!”
这样辩解着,乔森屿又转向另一边的乔沐西说道:“大哥,你知道的,我胆子最小了,怎么会惹母亲生气呢?”
乔沐西到底是年轻,不如王文芳懂得克制,他一只手颤抖着,另一只手死死地按着桌面,声音嘶哑却尖厉:“收起你装模作样的那一套,你做了什么好事你自己最清楚!”
乔森屿正对着发怒中的乔沐西,微微抬了抬眉头,声音拖长道:“大哥,医生再三嘱咐,你不宜动怒,快喝口茶顺顺。为我气坏身子,不值当。”
这半劝慰半讽刺的说话方式,直把乔沐西气得想吐血,原本他还能不把乔森屿放在眼里,可当谢梦卓找到他质问是不是真的有心脏病的时候,他才震惊地发现原来如母亲所说,一旦大家知道这件事情,所谓的能力、才华和样貌,统统如草芥一般,他这个乔氏集团的大公子——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一瞬间就从天堂摔落地狱。
原本他引以为傲的一切都不复存在,他不再是人人羡慕的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乔沐西,成了一个一文不值的病秧子,实在是可悲可笑,明明他也不过是把谢梦卓当作一个联姻对象,可看见谢梦卓露出失望和后悔的眼神时,他还是感觉到了心口剧烈的疼痛。
过去数年在他心里盘根错节的怨恨和嫉妒在那一刻尘嚣而上,淹没了他的理智,他想起父亲失望嫌弃的目光,想起母亲悲伤痛苦的哭泣,想起乔森屿被领进门时自己曾经天真的善意,想起幼时得知真相的震惊和心痛,想起自己对乔森屿的疯狂嫉妒,想起谢梦卓从前的小鸟依人温柔体贴。
这一切,都是因为乔森屿!
乔沐西的眼睛被怒火烧得通红,他死死地瞪着乔森屿,咬牙切齿:“都是因为你,是你害我!”
“害你?”乔森屿歪了歪头,转向了一直沉默不语的乔占新,脸上绽开所有人都熟悉的笑容,露出一颗讨喜的小虎牙,声音清清脆脆的,同乔沐西的刻薄截然相反,“大哥说的话我怎么听不懂呢?父亲,您听懂了吗?”
“不准笑!”乔森屿明明在问乔占新,乔沐西却好像受到了极大的刺激,一把将手边的杯子掳到地上,发出巨大的碎裂声,可他的吼声却更加凄厉,几乎要穿透在场人的耳膜,“我叫你不准笑!”
明明近在咫尺,乔森屿却并不受到乔沐西癫狂行为的影响,既不惊讶也不愤怒,而是漫不经心地将手挪了挪,以免沾到泼在桌面上的茶水,脏了衣袖。
做完这件事,乔森屿才继续说道:“为什么不笑呢?父亲说,我笑起来,是最像母亲的。”
话一出口,乔森屿露出一副说错话的表情,夸张地捂了嘴:“啊,口误,我是指我的母亲。”
这一次,不但是乔沐西露出极其恼火的表情,就连努力维持端庄的王文芳也终于支撑不住,保养得宜的脸变得扭曲丑陋,但她什么都没说,而是由她的亲儿子乔沐西喊出了那句话。
“你闭嘴!不准提那个贱人!贱人!”
乔森屿仿佛摘不下来的面具一般的笑容停住了,既不扩大也不消失,他就这么顶着一张笑脸,缓缓走向乔沐西,微微弯腰,一双漆黑的眼睛带着上挑的锋芒直视着乔沐西,第一次压低了声音,不似平时的清朗明亮。
“哥哥,是在跟我说话吗?”
“不要叫我哥哥!”这句哥哥好像什么诅咒一般打开了噩梦的大门,乔沐西一瞬间就大喊制止,紧接着又仿佛忽然想到什么,露出狠厉的眼神,说道:“我说错了吗!她是贱人,你是野种!你们是好好的一家人!”
乔沐西似乎进入了一个狂乱的状态,口不择言,言语恶毒,眼神带着恨意,不断地怒骂着乔森屿,乔森屿却只是直勾勾地冲他笑,笑得人毛骨悚然心生惧意。
“够了!”从始至终都不曾开过口的乔占新终于说话了,一句简单的斥责就打断了兄弟二人的对峙,引得在场所有人都看向他,等待他的态度。
乔占新先是充满威严地看向乔沐西:“你说够了没有!”
乔沐西没有回答,只是紧紧地闭上了嘴,自从他知道乔森屿是父亲的私生子之后,父亲在他心中的形象就不同了,依旧巍峨却不再慈爱。
接着乔占新则是转向乔森屿,态度似乎更凝重,语气却缓和了半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乔森屿立即放过了乔沐西,站直了反问乔占新:“父亲一向眼观四方耳听八路,怎么会看不透区区一个我呢?”
这样一句话并没有激怒乔占新,他似乎真的有些不理解,但依旧心情平和:“我没有亏待过你,名利权势都给了你,你有什么不满?”
“名利权势?”乔森屿轻声重复了一边,好像一个刚学会说话的孩子,总喜欢重复大人说的话,他沿着桌子踱步,似乎在思考,然后扶住桌子,“名利权势算什么东西!”
在其他人或惊愕或愤怒或疑惑的视线里,乔森屿轻抚着手底下纯手工刺绣的艺术品一样的桌布,好像一个崇尚艺术的痴人一般,但接下来他却是用力一扯,将整块桌布连同桌上的所有东西一并摔在了地上,一时间,客厅里当真是人仰马翻一片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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