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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往事如风可追忆

东升的旭日透过木格栅窗斜斜而入，映射在地面上，留下一条条细长的竖形光斑。

被日光笼罩的清雅木屋内，几人相谈甚欢。

听闻景盛对其夫人赞许有加，二人含脉情深，着实让这两位单身汉羡煞不已。

霍大川一拍桌案，激动连连，“景兄弟果真是好福气啊！”

“过奖过奖！”景盛眉眼弯弯，余光一直停留在安子策身上，狭长的眼尾残卷笑意。

霍家兄弟本就好善乐施，喜助他人，自然见不得分离之苦。

两人相一对视，猛拍胸脯，信誓旦旦道:“景兄弟放心，此事包在我们二人身上。

“不必劳烦二位了。”霍家兄弟二人的热情竟让景盛有些不知所措，他稍一愣神，转而拒绝其好意。

“安大夫收留我在此地养伤，还愿意帮忙找寻我的夫人，想必过不了几日，景某就能和夫人回家团聚。”

景盛侧转过身，凤眼上翘，“安大夫，你说是吧？”

安子策手中的动作稍一停顿，抬眸对视上景盛含笑的目光，清澈的眸子里甚是无语，仅此一眼，便低下头继续忙手中之事。

用“厚颜无耻”来形容此时的景盛一点儿也不为过。

明明是他自己擅作主张留在此地，何来收留一说。

更何况自己何时说过要帮他找夫人之类的话语。

安子策亦不愿与之计较，薄唇紧抿，缄默不言。

“安大夫不说话就是默认。”景盛转过身，面色安然自若地加以解释。

霍家二兄弟连连点头，对安子策的崇敬之意再次增添几分。

配好的草药方用纸张包装完毕，后以纸绳捆扎。末了，留下一个活扣。

光影浮动，淡淡的光线照亮安子策的半张脸，他抬头侧望，月白发带垂落肩上，狭长的双眸半眯，举手投足间都带着异于常人的淡然与沉着。

安子策收回视线，站直身子，提着草药包径直走上前，交至霍大川手中，细心叮嘱。

“此方剂由桂枝，芍药、生姜、大枣、甘草五味药组合而成，可辛温解表，调和营卫，服用时以水七升，微火煮取三升，分三次服下。”

后瞥至到桌案上的鱼，“这两条鲤鱼，我此次且先收下，回去替我谢过霍大娘。”

“哎！”霍大川起身回应，“安大夫太客气了，多亏安大夫，俺娘的风寒才能早日痊愈，要说谢谢的应该是我们。”

安子策不愿继续客套下去，仅是微微颔首，不再多言。

霍家二兄弟收好草药包，因忙着回去煎药，再次道谢，先一步离开。

***

“景百枯。”

待二人离开后，安子策踱步上前，“督公，你这名字倒是与本人相符的很！”

“子策可还喜欢？”

景盛听出安子策语气中略带嘲讽之意，却也置之一笑，上前几步，厚颜道:“子策若是喜欢，以后不妨改口，唤我‘百枯’。”

沉思之下仍觉得此前的称呼顺口，安子策低垂眼睑，转移话题，“督公是否饿了？”

听闻此话，景盛下意识摸了摸空荡荡的肚子，不假思索道:“的确有些饿了！”

来者即是客，总不能太过怠慢。

但此处不比督公府，没有八珍玉食，珍馐美馔，安子策开口道:“仅有粗茶淡饭，还请督公莫要嫌弃。”

景盛淡淡一笑，移步院中，俯身轻摘薄荷叶放置鼻尖轻嗅，薄荷自摘下时起便失去生机，但它的香味却越发浓郁强烈，沁人心脾。

安子策紧随其后，缓步来到院中。

绿色的薄荷嫩叶，如同不食人间烟火的清雅仙子，景盛将其移至面前，透过两片叶子，薄唇轻启:“幸得子策收留，我才不至于露宿荒野，又怎会嫌弃。”

说完，他移步上前，把手中的薄荷叶斜插在安子策胸前，对襟交领，清香渐涌。

安子策垂眸望去，有些不解:“督公这是作甚？”

放置在桌案上的两条鲤鱼再次抖动尾巴，鱼尾处的水痕散落四溢。

景盛仰抬下巴，瞥视桌案上扇动尾巴的两条鲤鱼，“过时以鱼入馔，子策意下如何？

安子策双眉微蹙，面露难色，须臾缓缓开口道:“这鱼……我不会做。”

景盛唇角扬起，再次摘了几片薄荷叶，“薄荷祛腥，咱们且先进屋去吧！”

听景盛的意思，似是处理起来游刃有余，心中不解，安子策开口问道:“督公精通厨艺？”

“略懂一二。”

说话间，二人踏门槛而入，洋溢一路的薄荷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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