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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缘起

南方的天气向来多雨，惹得这昏暗潮湿的屋子更加湿冷。

窗子常年未开，遮光的帘子是上好的绸缎。

红木做的大床上面交错纠缠着细腻精美的花纹，像是藤蔓般地捆住了床上的少年。

少年蜷缩在精美的床上，单薄的被单皱巴巴地贴在他的身上。

已是秋天，他没有棉被，只能在这布满秋霜的冷气中一阵一阵颤栗。

这间屋子布满灰尘，除开屋内看不清纹路的摆饰，就是一间摆杂物的破屋子。没有一点生气，如同一座坠入深渊的地狱。

“吱呀——”一声，陈旧的木门掀开一层的灰尘，午日的阳光透过那刚开的大门射入房中，扬起的灰尘在空气中飞扬着，乱作一团。

“哎呀，仙人，这是府中最后一个房子了，里面住着的只是一个身份低微的孽子，哪会有仙人要找的机缘之人。”

为首的男人已过中年，身着贵气的服饰，一张尽显老态的脸端着掐媚的笑容，使得皱纹深的骇人。

“还是等鄙人的小儿下学堂回来，鄙人再领着仙人去看看是不是仙人要找的人。”

床上躺着的少年羽翼般的睫毛扑闪，废了些力气才睁开了条缝细，瞧见一位谪仙般的男子如同众星拱月般鹤立于众人之间，而他那明面上装模装样的父亲笑得恶心。

“不必了，这便是我要找的人。”

那谪仙一般的人说出的话都带着一股清冷，如同仙籁一般，在他脑海里盘旋。少年已经饿了几天了，却还是勉强勾了个嘴角朝他笑笑。

这样好看的人，怕是今后都遇不上了，多看两眼也算是福分了。

想不到他这般烂泥一般的人竟也有幸看到仙人。仙人离床沿又近了些，他这才得以细致瞧见仙人的模样来。

那是一位怎样的仙人呢？他身着一件素白的衣裙，衣摆上勾勒着浅蓝的莲纹。偶有微风拂过，衣裙晃动，像是吹散了一片莲池。

仙人丰肌秀骨，清冷的眸子波澜不惊，似乎这世间并无一物能让其与之动容。这少年看向仙人之时，而这仙人亦是在看他。

仙人名唤陌觞，是个名副其实的修道之人。陌觞自踏入修道以来，已经三百多年了，于其宗门，他是众位修道之人间的佼佼者，也是最年轻的宗门长老。

而与常人不同的是，他有一位命定的机缘之人。

说来话长，给他算命的人不是位仙风道骨的道长，也不是位心怀天下苍生的僧者，而是一个疯疯癫癫的酒鬼。

那日他去长墟山上采些药材准备学习炼制丹药，当时他不过十一二岁，是个刚入道的少年郎。

途经一位老者正躺在一棵大树上喝酒，那人着实不修边幅，胡子拉碴的。他说若能为他做顿饭，他便帮着算算命。陌觞当时还未筑基，只是堪堪凡人之躯，本就是要吃饭的，于是就地取材请了那酒鬼一顿烤肉。

那酒鬼断言他日后天赋异禀，机缘不断，而且不久后会有一徒弟跟他命运牵连。

倒也没说是何来的牵连，酒鬼吃饱喝足便笑笑离去了。陌觞本是不太信这话的，宗门里不缺懂算卦之术的人，算来算去也无人说他命里那徒弟是谁，便暂且不管放至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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