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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梧比约好的时辰早到了一刻, 而亭中之人比她来得更早,石桌上摆了酒,隔着好几丈都能嗅见香味的好酒。
这让她懊丧地捏了捏鼻梁。
只有重视约会的人才会提前到场, 只有有所求者才会备礼示好。
“唉。”她把医匣卸下,坐在了水涟对面的石凳上。
“看来苍大夫不想见我。”水涟抬袖斟酒。
“别给我倒酒——我就是酒喝多了才会来见你。”
水涟默了默,道:“对不住。”
“也不用说这种话。”苍梧看着他, “那日你们几个孤身入庄, 我还有几分担忧, 现在见你无事,我挺高兴的。”
“我的确有事想请你帮忙。”
“论武功、权势、财力我都不及你们, 我能帮得上什么?”苍梧歪着头打量他的气色, “我看你眉心发黑,莫不是生了病要我治?”
水涟讪讪一笑, 从袖中取出一锭金子:“我不曾患病, 但的确想求购一种药。”
苍梧皱起眉头:“这么多,你是买药还是买人?”
“消魂丹, 一粒。”
她哦了一声,笑道:“这东西是贵了点,但也没到这个地步,你我算是熟人, 怎么能让你没便宜占反而破费?”
他摇了摇头:“我要没有加过百迭膏的消魂丹。”
苍梧脸色微变。
百迭膏是百迭香的一种, 去其香而留其臭,无论内力高低,嗅到的皆是臭味, 只是程度不同。
“这不合规矩。”
“我知道这是青戊阁定下的规矩。”水涟道,“消魂丹创制目的是为消减废去内功的痛苦,此前要废武功, 是得自断经脉,损伤极大,消魂丹能令人无法聚气,内功尽失,却不损及四肢皮骨,也不影响外功修炼。各家惩戒叛徒,多用此药。”
“……”
“可是,有不少心术不正之人把它当毒药来用,消魂丹及不上见血封喉毒物,起效过程也较为缓慢,可一旦过量服用,便再也修不了内功了,这对于修为高的武者而言比‘死’更可怖。”水涟自饮一口,继续道,“早年出了几个嫉害同门惨案,受害者将责任推到青戊阁对此药管控不严上,杜阁主便给消魂丹加了一味辅药。”
“不错,加上百迭膏后,就不会有人‘误食’消魂丹了。苍家虽自立门户,但这规矩没变过,我不可能——”
“前辈何必如此固执。”水涟看向她的医匣,“您带了医匣过来,应是知道我所求与此有关,您有心帮我,不是吗?”
苍梧心中长叹。
她不想与绝情宗的人扯上什么关系,但那封信的笔迹……
“水涟,你是自己想要消魂丹?不是替人索药?”
“是,这是我的私愿,与人无干。”
“那么,早上的信也是你亲笔写的了?”
“自然。”
苍梧直起身子,微微后仰,右手已抚上了腰间短刀的皮套。
“我明白了。不过,如果我仍不想给呢?”
“苍家在江湖上素有仁名,前辈亦是顾念同行之谊才孤身赴约,我甚是佩服。”他缓缓起身,“但我不受名声掣肘,行事可以不择手段,世上总是不守规矩的人更易达到目的,不是么?”
“你要消魂丹做什么?你想给谁用?”
“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水涟淡淡道,“我可保证此人绝不会给苍家和你带来任何后顾之忧。如果前辈肯信我,还请赐药。”
“信与不信有什么分别?我打不过你,不交消魂丹,怎么脱身?”
苍梧苦笑一声,然后倏然拔刀。
她今日带的是短刀,这柄月形弯刀更轻盈便利,割草最是趁手,它从皮鞘里挣脱之时带起一阵醉人的药香,香气比刀光到得还快,水涟任锋刃送至眼前,未有任何退避动作,只敏锐地屏住了呼吸。
可惜桌上酒盏没有此等定力,只能在这突变中翻倒滚落,越过石桌上蜿蜒酒溪,慷慨落地。
“你就这么瞧不起我,躲都不躲?”苍梧不满皱眉。
“我罪不至死,你不会杀我。”水涟微笑,“若是躲了反倒叫前辈看不起,到手的药就要飞了。不躲,无非是脸上多道伤口,不打紧。”
“……”
苍梧眉心直跳,她想不明白水涟怎么会和那人有关系,这小子不傻,也还没坏到根上,就是心眼太多,不知脑袋里究竟装了些什么。
见了鬼,她管他作甚,要出事也是绝情宗的人出事,消魂丹给就给了,害死谁家猫狗都与她无关,卖药的还管客人是去毒哪只耗子么?
她心一横,把刀扔在桌上,在皮鞘里摸了两把,掏出个拇指大小的瓷瓶,闭着眼丢给了水涟。
“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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