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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他过得太苦了，已经不会笑了。

云成美开始变得喜怒无常，虽然大多数时候他是沉默寡言的——他发现了自己的情绪开始不对，索性不再开口说话。

江已却“话多”了起来，云成美能感觉到他在努力找话题。

“要不要吃水果？”

云成美窝在沙发的角落，摇头。

“那要不要吃大福？江祝说那家是新开……”

“我说了不要！”云成美突然打断了他的话，语气是江已从未耳闻的不耐烦。

他慢慢地收起了脸上的笑意，客厅终于安静了下来，而云成美抱住自己的力道也越来越大了。

江已无声地叹了一口气，走到他面前蹲下，“你别不开心，我不说话了。”

云成美却猛地扑向他，他的眼泪淌进了江已的脖颈，“对不起，对不起……”

我也不想的，可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了。

江已回抱住他，右手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嗓音平和而又温柔，“没关系，我都知道，我都知道。”

他越宽容，云成美就哭得越厉害。

“你最近都不怎么笑了。”江已说道。

云成美顿了一下，声音还带着浓浓的哭腔，“以前我也爱笑的。”

江已想到了放在他桌上的那些照片，“嗯，我知道。”

可是他遇到云成美后就很少看到他的笑，他过得太苦了，已经不会笑了。

“没事的。”江已亲了亲他的耳尖，“在我面前，你想笑就笑，不想笑就不笑。”

“我……”云成美换了个姿势，转而窝进了江已的怀里——这样让他更有安全感，“我现在不知道怎么了。”

他决定向江已说出自己的真实感受，“我不想动，感觉活着好累啊，连呼吸都是累赘，整个人提不起精神。”

“嗯，我知道的。”江已贴了贴他的脸。

“其实我不想的！”云成美突然崩溃了，他抓住江已的衣服，紧紧地，“江已我害怕，我不想死……”

我这个人好贪心的，我还想看你，吻你，爱你。

“不会的，你不会死，你相信我。”江已无奈，医生说的没错，他现在太敏感了。

“请救救我吧……”云成美喃喃道。

“好。”

——

今天江已回来时手上拎了两大袋东西，彼时云成美正坐在露台前呆呆地看着窗外，他现在很少弹琴了，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在发呆。

“我回来了。”江已喊了一声。

云成美先是眨了眨眼，然后才慢慢反应过来，他小跑着来到江已的面前，想要伸手接过他的袋子。

江已避开了，还用额头顶了顶他的额头，“下次不许跑，慢慢走，听见了吗？”

闻言，本来心情瞬间低落的云成美又“活”了过来，“嗯！”

江已把他带到露台，这才打开袋子，云成美蹲下一看，又仰头看他，“你要种花啊？”

“不是我种，是你种。”

“嗯？”云成美不解地瞪圆了眼睛。

江已将里面的花盆和花苗一一取出，轻声说：“每天对着空荡荡的露台很无聊吧。”

云成美又垂下了头，“……嗯。”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点着细嫩的花苗，语气茫然，“可是我不会种花啊。”

江已笑了，“我教你啊。”

江已会种花，江已竟会种花！

云成美的眼睛瞪得更圆了。

他的反应在江已意料之中，他解释道：“家里有人在种。”

多莉丝的庄园里有一块花圃，里面是他种给她的花。

“哦。”云成美的脑海里又出现了两道声音。

“你对他的了解少得可怜，他也从不和你说，他不会还把你当外人吧？”

“云成美，做人不能太贪心。”

他咬了咬舌尖，努力凝神听江已的讲解，“我买了四种，茉莉、月季、夏堇，还有扶桑。”

江已拿起其中一株，“这是甜梦，月季的一种，花是杏色，你应该会喜欢。”

“嗯。”

——

云成美每天都要去露台看看他的花……苗，望着新抽出的绿芽，云成美的心里渐渐多了一份对这个世界的期待。

直到他把花盆打碎的那天。

云成美不想回忆，但他清楚地记得，当时他正在浇水，双手却突然不受控制地剧烈抖动起来，然后他脑子混沌把所有的花盆都扫下了花架。

随之摔落在地的还有他自己的身体。

而江已不在家。

云成美迟缓地思考了十几秒，最终还是颤抖着掏出手机，拨通了江已的电话。

江已其实已经通过监控看到了，也正飞快地往回赶，但他还是“自然”地接起了电话——云成美并不知道家里有监控。

“别怕，我马上就到。”

他不能就这么莽撞地直奔公寓，每次回去他都要绕很久的路，甩掉很多的人。所以他直接打电话给了江准，“你立刻带上心理医生去云成美那里，他需要急救。”

江准顿时凛然，“是。”

等到江已风尘仆仆地回到公寓，云成美已经脸色苍白地躺在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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