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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我心疼他了。

重症监护室外，云成美隔着玻璃静静地看着江已——他还没有醒，氧气面罩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让人只能看到他浓密纤长的睫毛。

云成美恍然想起江已异于常人的瞳色，惊觉一个悲哀的事实：哪怕他们纠缠至此，他仍对江已一无所知。

身旁江准突然说道：“你要多休息。”

云成美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到自己身边的，他想起江已也是这样：走路永远悄无声息。

喉咙依旧肿胀疼痛，但他还是开口问道：“你们平日……是不是很危险？”

江准微微侧目，但依旧不动如山，“嗯？”

从前被忽略的种种细节纷纷划过脑海，云成美转头望向他，眼神认真，“有一段时间，他身上的烟草味特别浓。”还有那把刀和……云成美没有提。

江准的嘴角古怪地翘了翘，答非所问：“那是因为有些味道你不会喜欢闻的。”

“血腥味吗？”

江准错开他的注视，语气莫测，“一半一半吧。”

见云成美还想说些什么，他径直打断了他，“云老师别再问了，问答时间已经过了哦。”

离开时他留下了一句意味深长的感慨：“不过少爷是真的信任你。”

云成美不知道的是，对于他们这种人，信任才是最难得最珍稀的。

江已怎么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呢，还不是因为他的心早已接纳了你，所以潜意识放任自己只做一些可有可无的掩饰，好骗人骗己。

云成美没有走，他继续望着江已，脚底因为长时间的奔走磨出了巨大的水泡，就算只站着也很疼，但他依旧不想走，他想趁江已没醒时多看看他——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醒来后的他。

“他瘦了。”以为是江准去而复返，云成美头都没有回地说道。

“你心疼他了？”

听到这熟悉而又沙哑的声音，云成美有些意外，“景叶？你怎么来了？”

季景叶固执地问道：“你是不是心疼他了？哥哥。”

他喊他“哥哥”，其中的暗示意味让云成美的脸白了白，但他又不想骗他，只能低声说出实话：“嗯。”我心疼他了。

虽然早有准备，但听到这个答案后季景叶还是很生气……以及难过，“你忘了他对你做了什么吗！”

云成美嗓音艰涩，“我没忘。”

“没忘你为什么还心疼他？”他克制着自己小声吼道。

他通红的眼眶刺痛了云成美的眼睛，他知道自己泪窝子浅的毛病又犯了，但他还是解释道：“因为他救了我。”

“他救的是我！”如果这里不是医院，季景叶早就发作了。

闻言云成美终于肯直视他了，“可是他是因为我才会去找你，而你也是因为我才会去救花花的爷爷，所以他救的不止是你，还有我。景叶，这次是我欠他的。”

季景叶没有问为什么不让他来还江已的情，云成美来还他的情，因为内心的骄傲不允许他自取其辱。

可能云成美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宁愿欠江已，也不愿欠他。

这就是亲疏有别，江已亲，他疏。

明明他们相处的时间更长，不能因为先认识江已就放弃他，不是说感情没有先来后到吗……季景叶有些委屈，他小心翼翼地问道：“所以你会跟他走吗？回江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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