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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0 章 什么锦鲤，他们就是想搞我
相较于国外的气氛，国内的氛围就要浓重的多，大街小巷还挂着喜庆的大红灯笼，所有人见面还是会笑盈盈的说一句“过年好”。
朗逸初六下午到的剧组，不算早也不算晚。
拍戏的地点在靠旅游业发展的城市，周边的商店超市并没有关门在家过年，买东西还挺方便的。
朗逸在酒店躺了一天，才等到拎着大包小包赶来的江小江。
“朗哥，我妈让我从家里带来了一些土特产给你尝尝鲜，”江小江将大号行李箱推到朗逸房间，“还有她炸的一些零嘴儿，我保证你在国外从来没吃过。”
“全是送我的？”朗逸被他的大手笔震住了。
“……也不全是，”江小江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那就好，”朗逸松了口气。
“还有一些是给南老师的，不过你俩谁吃都一样，就都给你了，”没等朗逸心中的震惊消散，江小江就立刻解释了一句。
朗逸：“……”
别说他过年吃得太好体重稍微上涨了一些，现在要控制饮食，就是之前不减肥的时候，他觉得自己也不可能吃的完这么一大箱东西。
“那个，小江啊，”朗逸心里琢磨怎么才能拒绝的委婉一点，“真吃不了。”
“没事儿，实在不行你就送人，”江小江出主意。
“我听孙导说《年华》马上就要上映了，你是不是马上就得跑宣传了？到时候正好拿这些东西送人。”
朗逸：“……”
“不是我和你吹啊朗哥，”江小江说，“就我带回来的这些东西，送人真的不磕碜，在我们老家都不好买，也就是我妈人脉广能搞到。”
朗逸：“……”
朗逸这才往行李箱密封的几个袋子里看了一眼。
嚯！
好几个袋子里居然全是野山参，还有一个袋子里是虫草，除此之外就是几瓶青稞酒和一些油炸食品。
这……
朗逸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从来没有问过江小江是哪儿的人。
他看看一脸兴奋的江小江，又看看那只大号行李箱，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礼物太贵重，他不能收。
但见江小江这又往上飞的激动心情，扫兴的话又说不出口。
正左右为难就被一阵手机铃声打断思绪。
米糖是打过来和他说近日行程的。
除了一周后的红毯之外，正月十六就要开始宣传新剧，虽然这部剧从确定朗逸是男主角开始就被受瞩目，但该有的流程还是要有的。
米糖算着电影拍摄时间又给朗逸接了两个广告代言，和一个访谈，质量都挺高的。
整整一个月可以说是安排的满满当当。
谈起正事儿，朗逸就多了几分认真，刚重生回来的时候他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为上一世的自己报仇。
后来，那些人得到法律的制裁，他也就只想安安生生拍完《年华》退圈去继续之前的学业，再不行就考个公务员，能按时按点上下班。
可现在，在认认真真演了两部戏之后，他发现自己对演戏还是很感兴趣的。
至少现在是。
在镜头观众面前演绎一个人的一生，或者演绎一个人漫长人生中的一个片段，沉浸在角色中，揣摩角色做一件事时的心里活动、动机，学习一些以前从来没有接触过的东西，是一件让他感到很充实快乐的事。
他很喜欢。
“还有几个剧本一会儿我发给你看看，”米糖说。
“故事还行，就是太过于商业化，我个人建议你就看看就行别太当回事儿，等《年华》正式开播，估计还有更好的剧本会找过来。”
“嗯，知道了，”朗逸点头。
“还有一件事儿，”米糖推开凑到她身边的吉喆，说，“你是不是把你微博账号密码忘了？”
朗逸刚“啊”了一声，就立即被她打断。
“这都两个多月了，好歹营业一下，粉丝天天在官网天下嚎。”
朗逸：“……我还有粉丝呢？”
“你这可不就是废话吗？”米糖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翻了个白眼，“黑粉不算粉吗？”
朗逸：“……”
黑粉算什么粉！
“好了不和你多说了，现在就让江小江给你拍张正面照发在微博上，要高清的那种啊，上次看到狗仔偷拍的我差点儿没认出来你，另外，我刚从杨导那儿问了你的拍摄通告表，三天后给你安排了个直播，你记得准时直播啊。“
接着，米糖也没等朗逸说话，直接将电话挂了。
被这么一通折腾，朗逸也就暂时忘了江小江带来的那箱东西，坐在沙发上对着手机摄像头摆笑脸。
嘴唇都快笑抽筋了，江小江拍出来的画面还是糊的。
朗逸相当无语的冲他竖了竖大拇指。
可以的，手癌，晚期。
将那张糊的像是大哥大拍出来的照片往网上一放，朗逸就没再去管，反正不管拍出来是帅是丑，在那群黑粉眼里都没什么区别。
年前《桃花巷》就已经拍了大半，进度一直挺快的。
杨涟第一次在拍戏过程中没骂任何一个演员，唯一说重话的那次，还是一个新人不会走位挡了几次镜头。
朗逸靠坐在现搭的床上，和演他父母的两个演员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等那个要演他弟弟的人过来和他打招呼问好的时候，他才发现上次那个林书豪的表弟不见了，换了个看着就年纪不大的小朋友。
“嘿杨导，”朗逸从床上起来跑去找杨涟，“我刚才发现你还挺会来事儿啊，之前那个什么凡呢？”
“什么什么凡，”杨涟刚和摄像说清楚自己想要的拍摄角度，一扭脸差点儿和朗逸撞上，当即脸色就不好看了，“赶紧滚过去躺好，这就开拍了。”
“就那个……”
朗逸说到一半看人太多没再往下说，看杨涟好像真没反应过来他这没头没尾的在问什么，就转身回去躺好。
……
“action！”
好演员大概就是，导演一声令下，他们就能瞬间入戏。
一滴眼泪砸在朗逸手背上的时候，他眼皮没忍住颤了一下。
……
“我的儿子，十四年了，我们找了你十四年终于找到了！”
“是妈妈的错，妈妈不该不按时去幼儿园接你！怪我，都怪我！”
“都怪妈妈！”
陆肆眼睛没睁开，一串带着眼泪的话就湿浸浸的往他耳朵里闯，分不清是不是还在梦里。
头昏昏沉沉的，身上也没什么力气，唯一能勉强动一动的两只手，还被人紧紧攥着。
陆肆不舒服的想抽出了，刚起了个头儿，身边的哭声更大了。
泪水噼里啪啦往他手上落。
“爸爸妈妈对不起你，这些年你在外面受苦了，对不起，对不起！”
陆肆强撑着睁开眼睛。
杂乱破败的房间挤满了人，除了捏着他手哭的女人，他床边还站着个高大的男人。
男人眼眶也泛着红，像是在强忍着泪水，见到他迷茫看过来的眼神，眼神一软，眼泪就出来了。
他声音带着颤，“孩子对不起，爸爸来晚了。”
“我们该早点找到你的，对不起，我们找了你十四年，这十四年一直吃不下睡不好，做梦都是你被人欺负，吃不饱穿不暖，对不起，这么晚才找到你！”
一声声的对不起，一声声的来晚了。
陆肆在床上躺了将近一分钟，才反应过来来的人是谁。
他的亲生父母？
那陆鸣钟呢？
不是说好今天带他去看桃花吗？
“怎么瘦成这个样子啊，”他妈妈心疼的摸上他的脸，“是不是没吃饱饭？”
陆肆条件发射的往旁边躲了一下，但对上女人红肿的双眼，还是强忍着不适挪回来。
现在这种时候真的不得不感慨血缘真的很神奇。
明明只是第一次见面，但因为对方的一个眼神，陆肆心里就也跟着难受。
这是他的亲生父母。
他终于不是没人要的野种了。
或许是受到气氛的影响，他终于将没见到陆鸣钟的不安暂时压下，眼泪慢慢滚落下来。
嘴张了张，那句妈还是没能叫出口。
上次流泪，还是因为一向对他不管不问的陆鸣钟背着他将他送到医院。
“没事儿啊，你不舒服就先别说话，等回家，等回家妈妈再和你好好聊。”
“警察同志啊，”他爸爸用袖子蹭了一下眼角的泪。
用力握了握陪着过来的民警的手，“感谢，感谢找到我儿子，谢谢，真的谢谢。”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一个年纪稍微大一些的民警在他胳膊上拍了拍，安抚道：“找到了是好事儿，别哭了，等一下做个笔录，你们就可以团聚了。”
“谢谢，谢谢，”他爸爸又是一番感谢。
陆肆被扶着从床上坐起来，看着和他长得很像的两个人，心里压着的激动开始往上窜，眼泪又下来了。
“谢谢警察叔叔，”他说。
“行了，我也不想打扰你们一家人团聚，但笔录还是要做，”民警说，“和你一起住的那个人是什么时候逃走的？你知道他大概是去了什么地方吗？”
“逃走？”
陆肆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对啊，我们已经在你们这一片蹲点了几天了，没想到他反侦察能力这么强，居然趁着天黑跑了……”
“这个人贩子太可恶了，他居然把我儿子的腿弄断养在这种地方，我听说他昨天才逃跑的，请一定要抓到他，他害得多少家庭像我们这样支离破碎啊……”
每个字都能听得懂，但连成句子，陆肆就觉得自己理解能力突然降为负值。
要是语文老师知道了，一定又要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儿嘲讽他了。
不过这次期中考试的阅读理解题，他全抄了课代表的，不至于又考不及格吧，至少选择全对了啊。
要是这次考得好，那他一定得感谢一下语文课代表。
耳边的声音还在，他新认的亲生父母的，警察叔叔的，很嘈杂。
陆肆自己都觉得好笑，他们在讨论陆鸣钟去了哪儿，他脑子里关于语文课的想法层层叠叠堆了快有两个操场那么多，关于陆鸣钟的却一片空白。
“儿子，儿子！”
男人高亢的嗓音终于将一脸呆滞的陆肆叫醒，“怎么了？是不是哪儿还是不舒服啊？你说句话啊，别吓爸爸妈妈！”
陆肆张张嘴，一嘴咸。
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大颗大颗往外涌，嗓子像被人拿湿布堵着。
噎得他心都跟着疼。
人贩子吗？
他逃跑了？
陆肆从小就知道自己不招陆鸣钟待见，陆鸣钟对巷子口老头儿家的三胖都比对他好，长大一点能帮着干点儿杂活儿了，陆鸣钟才会多瞅他几眼。
他一直以为……
陆肆浑身发冷，宛如坠入冰窖之中。
他猛地起身往外跑，似乎是想找什么东西，但头昏眼花脚下发软，没跑几步就直接摔倒在了地上，一个白色的马克杯不下心被撞翻。
“砰——”地一声四分五裂摔碎在了地上，水流了满地，浸湿了角落里的一堆废报纸。
猛的一声响，才让陆肆稍微清醒了一点。
他手忙脚乱的去捡碎片，一转头，看到报纸上刊登的寻人启事。
“咔！”
现场并没有因为杨涟的声音放松，朗逸第一次没能将自己快速从戏里剥离出来，呆呆的跪坐在地上看着手里的碎片出神。
饰演陆肆父母的演员哭的眼睛都肿了，听到杨涟喊咔，还有些抽抽嗒嗒的。
宋硕站在监视器后面，见朗逸还动静，眉头皱了皱。
情绪大起大落很累人，朗逸在地上蹲了半天，才站起来。
手象征性的弹了弹衣服上的灰，然后才又恢复到往日吊儿郎当的状态当中。
“小朋友，”宋硕朝朗逸招招手。
朗逸瞥了他一眼，没过去，接过江小江手里的保温杯喝了一口，才往监视器边走。
“怎么样啊杨导，有没有被我华丽的演技征服啊？”
朗逸用袖子胡乱抹了几下，脸上的泪痕没擦干净，又沾了些衣服上的灰。
像只落汤鸡。
“很不错，”杨涟毫不吝啬的夸奖，“情绪很到位，我本来以为这一场要多拍几条呢，现在看来不需要了。”
“可千万别再来一条了，哭起来太累了，”朗逸相当抗拒。
“行了，知道你累，今天没你的戏份了，去休息一下，或者出去逛逛放松一下心情，”杨涟说。
“去哪儿逛？南泽呈在的时候你一天假都不给放，现在他不在你让我出去逛，”朗逸说。
“嘿，你可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啊，”杨涟瞪他，“你是来工作的还是来谈恋爱的，在说下午你就别休息了，继续拍。”
“我刚什么都没说，”朗逸跑了。
一顿插浑打科之后，紧绷的情绪终于放松了许多。
今天阴天没有太阳，有丝风，不怎么热，朗逸慢慢悠悠的往酒店里晃。
“朗哥，”江小江凑上来。
“你心情不好啊？”他问。
朗逸挑挑眉，哟，不容易啊，什么时候起江小江居然还会看人眼色了。
“那你倒是说说，怎么看出来我心情不好的，”朗逸说。
“这还不简单吗，虽然你平时不想搭理人的时候就装看不见听不见，”江小江说，“但宋老师是前辈，你平时不耐烦会呛他几句，但不会不理人，刚才你直接往他那里看了一眼没过去，看来是心情不好。”
听着他这个分析，朗逸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明明就是不喜欢宋硕天天托大叫他小朋友，所以才没应承他的话，没想到江小江想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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